将近亥时,府上的酒席才渐渐散了,喧闹了一日的府宅,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顾安年只中午与晚间的时候在酒席上出现了一下,其余时候都躲在房里看书,既没去凑热闹,也没有去帮忙。太夫人对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甚是不满,可念着是大喜的日子,逸亲王又在场,是以并就没有发作,只摆了几个脸色。
虽说一直待在房里,并没做什么事,可外面的吵闹却依旧让顾安年觉得疲惫,是以她早早沐浴过后便躺上了床,辗转反侧到远处不再传来喧闹声,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一早,顾怀卿领着新嫁娘给府上众人请安问礼,两人男的俊俏,女的温婉,站一处看着倒是如画般赏心悦目。
顾安年瞧着两人相敬如宾的模样,倒是不觉着怪异。她看得出来,顾怀卿对那项国公千金是真的敬重礼遇。
这倒是让人费解了,若顾怀卿当真敬重这新婚妻子的话,那在娶亲前纳了孟婉又是作何?难不成只单单是想给她心里添堵?如此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顾安年实在有些猜不透顾怀卿的心思了。
与府上众人都招呼过后,太夫人叫了项心怡上前,教导了些府上的规矩,随后便让项心怡退下了。项心怡退下后便温驯立在顾怀卿身后,乖巧非常。
今日新妇敬茶,是以府上的男人们都在,这会正陪着太夫人说话,女眷们则是按房,各自乖巧地立在当家人身后。
说的也无非是些闲事,顾安年听着实在无趣。过得一会,顾怀卿起身拱手行礼道:“祖母,父亲,二叔,三叔,因着昨日多饮了些酒,怀卿今日还有些不适,是以想现行告退,回房歇息。”
太夫人见他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心疼地皱起眉,嗔道:“既然身子不适,迟些请安也是一样的,你这孩子也真是!”
又转向项心怡,不满叱道:“孙媳妇,你怎的没有给卿儿备醒酒汤?!”
太夫人本就因着顾怀卿娶了项国公府的小姐而不悦,如今更是对这新进门的孙媳妇不满,即便丁点大的事,她也不会放过,更可况此事也算不得小。
“祖母,心怡……”项心怡面露难色,正欲解释,顾怀卿却抬手制止了她,恭敬道:“祖母,此事不怪心怡,是孙子自个儿的错,那醒酒汤被孙儿不小心打翻了,因着怕赶不上请安,是以便没再吩咐煮了。”
太夫人听了解释脸色缓了缓,唇一张正要开口,项氏却插话,笑吟吟道:“心怡好福气,瞧怀卿多心疼你,日后你可要尽心服侍才是。”又对太夫人恭敬笑道:“母亲,你说媳妇说的对也不对?”
太夫人本想警告敲打一番,却被项氏这般轻轻松松地截了话去,只得暗自恼怒,点头应道:“大媳妇所言极是。”
项心怡偷偷望了眼神情淡漠的顾怀卿,微微红了脸,福身道:“心怡谨遵祖母母亲教诲。”
这小小的一场闹剧就这般过了,顾怀卿领着项心怡行了礼告退。
太夫人这下马威没有成功,心情自是不愉,也不想再多说话,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了。
顾安年眼珠转了几圈,心里有些明白顾怀卿要如何应对这刚过门的棋子了。
顾怀卿与项心怡回了硕鹤苑正厅,按规矩院里的姨娘和下人们是要来给女主人请安的,然顾怀卿却吩咐底下人不要来打扰,对项心怡道:“昨**也累了,今日又起得早,便就先歇息罢,稍迟再让人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说到昨晚,项心怡难免羞怯,只呐呐点头:“一切听凭大少爷安排。”
“嗯,我去书房办事,你去歇着吧。”顾怀卿淡淡颔首,吩咐屋里的丫鬟:“伺候少夫人歇息。”随后便往正厅左侧的书房而去。
项心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情绪复杂不已。她不是无知的小姑娘,亦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以她知晓自己的丈夫不可能平白无故对她如此好,还在太夫人面前维护她。不说顾怀卿是出了名的冷漠性子,就是他性子温文,想来也不会对自己是这般态度。
只是顾怀卿的态度不像是作假,这让善于察言观色的项心怡十分费解。
项心怡自去休息,睡醒后,接受众人的请安不提。
项氏便未急着寻项心怡到暖香苑来说话,而是又过了一日,才派人将项心怡请了过来。
项心怡进了暖香苑东次间,举止大方地给项氏行礼问安,“问母亲安。”
同时不由在心中苦笑一声,不过几日的功夫,那声“姑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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