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法子还击,否则,下一个倒霉的就会轮到他们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欣喜的道:“难怪长青老神在在的,原来是看准了这点。”
胡万里翘首望了望,见没有动静,才回过头,道:“关键还是圣眷。”略顿了一顿,他才道:“皇上虽然年轻,但却擅长谋略,工于心计,城府之深,驭下之妙,足可媲美史上一应明君风范,“血溅左顺门”事件乃是事关皇权威严,严惩重处,乃是形势所迫,此番内阁争权,不触及皇权,自然须的以稳定朝局为上。
再则,皇上如今虽然巩固稳定了皇权,但毕竟继位时间不长,不可能会做出鸟尽弓藏的事情来,而且,如此群情汹汹的攻讦恩师和桂大人,皇上难道就不虑之前被打压的朝中大臣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即便他未想到,也会有人提醒他的。”
听的这一番话,周志伟、魏一恭两人不由大为叹服,周志伟躬身便是一个长揖,起身才道:“长青兄,大恩不言谢。”
“本中如此可就见外了。”胡万里微微一笑,拱手还了一礼。
魏一恭却是疑惑的道:“长青之前为何不和盘托出?”
胡万里收敛了笑容,看了两人一眼,才沉声道:“此事有风险,而且风险奇大,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一切都是揣摩,再说,机会我都给了,他们缺乏胆魄,须是怨不得我,恩师当年若无胆识魄力,又岂能有今日的成就?”
“此事怎能怪长青?”周志伟不满的瞪了魏一恭一眼,道:“天心难测,若是有什么差池,长青如何面对他们?咱俩是自愿冒险的,纵有意外,亦须怨不得长青不是?”
魏一恭话一出口,就觉不妥,听的这一番说辞,脸上不由有些讪讪的,忙拱手一揖道:“长青毋恼,我这也是替他们惋惜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
“如今一切尚言之过早,朝堂之争,历来是变幻莫测......。”说到这里,胡万里一眼瞥见几辆马车缓缓进入了视线之内,他忙道:“恩师来了。”
三人当下忙整了整衣冠,缓步踱道道旁恭候。
来的车队正是罢官致仕回籍的大明次辅张璁的车队,在第二辆马车上,张璁束着网巾。身着一件深灰色直裰,面色有些阴沉的闷坐在车中,略有些白净肥胖的面庞上透着些许疲惫,一双眼睛亦布满了血丝,一副心神憔悴的神情。
他这几日确实是倍受煎熬,他也不相信嘉靖帝会做出鸟尽弓藏的事情来,苦等了三日,未能盼来嘉靖帝的片纸只言,亦未能看到事情有任何转机,在闻知桂萼已经离京之后,他不得不收拾心情启程离京,心中却是充满了落寞。
对于年方二十二岁的嘉靖帝,他也着实有些琢磨不透,这位大明天子实是聪明过人,于权谋之道可谓是无师自通,天赋之高,令人瞠目,极力举荐嘉靖的首辅杨廷和当年千算万算,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费尽心机举荐的少年会是如此一个谙熟权谋争斗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