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竹,隐隐约约的竹叶似乎在微微地摇曳,神韵无穷,令人遐想无限。虽然红色与中国山水画常用的水墨不同,但意境更为飘远。
“红色的竹石图,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何人所作呀?”叶函看着这副画有点入迷,迟迟不入席。
“叶姑娘请细看题跋,本画可是本朝大才子苏轼用朱砂所作,老夫一年前发重金从他好朋友宋迪大人那里购得。”裴思俭的言语间,充满骄傲。
听到苏轼的大名,叶函有点震惊,细看繁体字的题跋,果然有“苏轼”二字。这副画在现代可是国宝级文物呀,能与苏大才子同朝代,叶函因穿越而孤寂悲苦的心,终于有点小小的安慰。
入席坐定,一个伙计端上来四杯茶饮。精美的青花瓷,淡而飘逸的茶香,宋人实在很会享受。
轻啜一口茶,裴思俭放下茶杯,看着叶函诚恳地道:“叶姑娘刚才所提议之事,老夫已命人去做。不知叶姑娘还有何提议,老夫定当采纳。”
“物以稀为贵,当下商街重建,木材最为紧需,裴老爷如果转向囤积木材,自然可以弥补茶坊歇业所带来的损失,不过我希望裴老爷不要趁机抬价,能以平常合理的价格出售给街坊邻里,无论是对商街重建,及早恢复茶坊营业,还是对裴老爷的名声都大有助益。”虽然出于对裴家的报恩,叶函提出了囤积木材的建议,但她对整个商街受灾的人都是有负疚的,因为这场火灾全因她穿越而带来的。
“这点,叶姑娘可以放心,老夫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要从木材中获利,老夫自当从其他环节入手,决不会趁机哄抬木价,做这不仁不义之人。”裴思俭手指轻敲着着木桌,轻松地向叶函作出保证,看上去胜券在握。
接下来的运作,裴思俭让叶函见识了他非凡的商业运营能力。短短两天时间,大批的木材从湘江的码头运到裴家茶坊,一楼的茶座已清空,用来存放木材,商街的入口挂上了红色的绸布,上面写着:“裴家茶坊赈灾义卖平价出售大量优质木材”。
谭州城只有一座小小的岳麓山,木材大多由水运从周边县市运来。裴家茶坊将木材运进所烧的商街,为受灾商家购买木材省了不少心,加上价格公道,前来购买木材重建商铺和房子的人在茶坊前,排起了长队。
一月后,裴家茶坊三间客房完全重建好,并依靠木材生意纯赢利三千两银子。这是口直心快的裴云从哥哥那里得知,悄悄告诉叶函的。三千两银子是多少呢,叶函没有概念,不过茶坊一个伙计的工钱,也就每月三百文,三个月还赚不到一两银子,茶坊平常一月的营业,纯利润也就五百两左右。
虽然茶坊生意比平常还显忙碌,但在裴思俭的命令下,裴家上上下下对叶函都优待有加,下人更是将她当小姐一样对待,裴家兄妹与她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特别是裴云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在这个时代,未婚女子还是非常自由的,裴云时常带着她乘画舫游护城河,或者去逛夜市,有时,她们俩还偷偷女扮男装,去岳麓书院听游学的士子论辩。一湘江,一岳麓山,一橘子洲,一古城,谭州比现在的长沙主城区少很多,短短一个月,谭州城就被叶函玩遍了。
乘着画舫,沿着护城河,进入湘江,在护城河与湘江的交汇处,其实就是自己现代所买房子的所在。宋时的湘江更宽,橘子洲更小,唯一千年不变的是岳麓山,通过与岳麓山的对望,叶函就找到了千年后自己家的坐标。一个月前,还站在自家的阳台对望岳麓山,一个月后,自己却穿越到千年前的宋朝,不知何时才能归家。
叶函内心起伏不定,露出少有的犹伤,看得裴云感动不已。“叶姐姐,不用伤心,虽然后天你就要和父亲去京城,但我们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呀。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溜去开封找你们呢。”
虽然裴云误解了叶函的心情,但看着她那天真的眼神,真挚的表情,叶函还是很感动。是呀,就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希望到开封后,能早日找到那两个火烧鬼,这样就能早日回到现代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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