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可是一抬眼,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仍旧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柳长宁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拂了开去:“想来你已经想到解决的法子了,直说便好,用不着动手动脚。”
李正煜的手臂又是一僵,他讪讪地把手伸了回来,又故作镇静地给自己斟了一碗茶:“长宁,我晓得你心中难过,可是你总是这样抗拒,对事情的解决于事无补啊。方才你在休息时,我想了许多,也许娶胡国公主这件事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到后商国力强大了,与胡国必然是要开战的。”
柳长宁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唔。那么什么时候后商的国力才会强大,什么时候才会与胡国开战?这样没谱的事情,我又怎么抱着希望。若是到了那时我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你也是齿落发秃,再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李正煜更是一呆,他尴尬一笑:“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你若是等不了,我便会给你自由。后商的好男儿千千万万,你必然会找到那个人同你一起白头到老。”
柳长宁微微一笑:“唔,这样说来我倒要谢谢你,既给了我自由,又有大把的好男儿等着我去发现。
李正煜的脸色终于在她一番冷嘲热讽之下暗了下来:“你这是个什么态度,若是总是这样,这事该怎么解决?”
柳长宁也是怒火中烧,她“砰”地一掌击在桌几之上,震得桌上的青瓷茶盏都倒在了地上:“你要我是个什么态度?你如今来和我谈的,是要我怎么把你让给别的女子。难不成我要高高兴兴地替你出了注意,好让你同那个什么华笙公主做恩爱夫妻?”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冷笑起来:“当然了,你可没时间去想我的态度,谁让你是‘三贤王’呢,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爱情什么的都要放到一边去了。”
李正煜也不辩驳,声音哑的都不像他本人了:“你如今怀着孕,不适合这么大悲大喜。若是有什么怨气,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稍微忍一忍不行么。”他叹了一口气,那挫败的模样同平日意气风发的楚王也是毫无相似之处:“这件事我也晓得自己做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楚王府你看得上的东西都拿走好了,我绝不会舍不得。”
“啪”地一声,李正煜的脸被整个拍得转了过去。柳长宁看见他脸上渐渐显出的红色的掌印,才晓得自己刚才下手实在是重了些。她虽则心疼,脸上却仍旧是一付恶狠狠的表情,杏眼圆睁着倒有几分凶神恶煞:“你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钱钱钱,难道像你这样的王孙公子都可笑到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她气急了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还是觉得我的尊严、我的爱情什么都算不上,只要给些钱便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李正煜伸手去抓住她张牙舞爪的双臂:“你冷静一点,长宁,你明明就晓得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能做的只有尽量弥补。”
柳长宁连额上都多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她忽然安静下来,连声音也极是柔和:“王爷说得对,如今你不是在同我商量呢。仔细想想她是胡国的长公主,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如今光焰的位子尚未坐稳,眼前的局势亦是内忧外患不断。我若是你,定然也要选她,可以少走好多的弯路,少死许多的人。”她吹着眼,仿佛是温顺的小动物,只有李正煜才晓得,这种反常的情绪底下一定酝酿着更为磅礴的情感。果然听的她说道:“我既已认命,便不会再同你胡搅蛮缠,只是这楚王府我终究是住不下去了,不然每一日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说我是下堂妻却要赖着你不放,我怕是消受不起。”
李正煜这才明白她沉默了这么久,心里打的究竟是怎样的如意算盘。他的脸上本来还带着几分公式化的笑容,如今却是连这点力气都失去了。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眼里忽而多了艳红的血丝,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我本以为你可以明白我的无奈,体谅我在家与国之间不得不选择后者。荣华富贵我真的不在乎,功名利禄对我而言也只是身外之物。我不过是个富贵闲王,我明明有机会去选择自己的幸福,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却只好将个人的利益先放一放。难道你不懂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