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宁长太息道:“没想到父皇竟是这般痴情,只是不晓得母妃是否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李正煜伸手揽着柳长宁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些年我一直都误会了他,很难想象,若是我处在他的位置上,忍受着世人的误解与嘲讽,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他叹了口气:“我也曾经担心过,他对我的宠爱与器重不过是阴谋,到头来我会像废太子与燕王那般落得囚禁终生的下场。如今看来,他这些年来处心积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后与我们。我……我……”他连说了好几个“我”,终于才道:“想起我曾经存的那份心,真是要遭天谴。”
柳长宁柔声安慰他:“父皇隐藏得如此深,连半点蛛丝马迹也瞧不出来。你会如此想也并不奇怪。只是,如今你既已知道了真相,或许可以花些时间来陪伴父皇。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其实也不过是个垂暮的老人,最想要的不过是那一点亲情而已。”
李正煜在柳长宁的发间留下深深的一吻:“唔,我明白。”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萧索:“人人都以为当了皇帝便能够为所欲为,又有谁知道帝王的无奈与辛酸。也许母后还在奈何桥畔等着父皇吧,到了下一世,希望他们能做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
柳长宁等李正煜睡着了,又披衣而起,坐在几案前端详那张满是污渍的锦书。她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将那污垢一点点揩了,又将字迹加深了一些。炭盆发出灼人的温度,柳长宁的额上挂满了点点细汗,脸上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这张写满了皇帝与郭婕爱情故事的锦书,或许能够抚慰李正煜冰封的心灵。她幽幽地想着,许多年后,当事人都已作古,后人看到这张锦书时,是否回去憧憬那凄凉无望的爱情!
柳长宁大婚之后甚少出门,这一日却突然收到了李玲珑派人递来的请帖,说是公主府里新建成了一座秦代式样的复道高楼,请各位女眷过府一聚。柳长宁差人打听了,才晓得李玲珑办的这场“游园会”可是史无前例的大手笔,耗资千万不说,还请来了西域各国的舞姬。出席的名单也是高规格,连新近入宫的阿伊公主也赫然在列。
万妮儿脸上现出几分艳羡的神情,说起话来也仍是一团孩子气:“果然是大长公主,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后日公主府里一定热闹极了。”她圆圆的眼睛里透着俏皮:“只可惜这游园会只对女眷们开放,要不然姐姐和王爷一同去一定再开心不过了。”
柳长宁笑着摇头:“王爷日理万机,即便是招待男宾也必然无暇分身。如此一来,我便只好带着你参加了。”她见万妮儿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故意装出一副教训的口气:“不过有言在先,到了公主府里不准乱逛、乱看、乱说。这里头人多眼杂,每个人都生着几十个心眼,一不小心便要惹祸上身。”
万妮儿哭丧着脸,语气是娇嗔合着不满,叫人难以拒绝:“姐姐你什么时候瞧见妮儿在外人面前鲁莽了,这样说话,可真是令人难受。”
柳长宁只好像哄孩子一般做出一副低声下气地模样:“是我太过紧张,所以口无遮拦了。如今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你可莫要再生气了。
万妮儿被她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姐姐不要再羞我了。”
柳长宁同万妮儿打了一会趣,心里却渐渐沉重起来。方才听到李玲珑邀请阿伊公主时,心里颇有些异样的感觉。如今想来却不由得一惊,或许正常游园会都不过是李玲珑请君入瓮的幌子,到头来就是为了拆穿阿伊公主与海因斯的私情!当然,李玲珑的手段心思都是上乘,定然是设下了圈套,yin*阿伊公主与海因斯单独相见。届时再制造一个偶然的巧合,由毫不相关的贵妇撞破,自然便达到了离间皇帝与阿伊公主的目的。李玲珑向来谙熟皇帝的脾气,知道他最讨厌阴谋和手段。这一来,便能将自己择得一干二净。必要时哭哭啼啼地表演一番,更能让皇帝生出几分同情。
她愈想愈觉得惊心,如果李玲珑的心计再深沉一些,手腕再狠毒一些,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皇帝如此心细如发,自然能发现阿伊公主与海因斯身后必然有人想帮。若是顺藤摸瓜地查下去,那两人又扛不住严刑拷打,供出自己与李正煜也是顺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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