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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毅没料到会在长安街上遇着柳长宁。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他便瞧见了那个牵动着他心神的女子。她穿着素白襦裙,只在衣襟的边缘和裙摆处绣着点点寒梅。远远望去,这人与景竟好似浑然融为体。她与那算命老人一直在说这些什么,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脸上神情却是几度变化,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心境。于是,算命老人前脚刚离开,忻毅便迫不及待地叫住了她。
柳长宁回头见是忻毅,便笑着向他福了一福:“忆安,可真巧。”
忻毅一笑便露出白牙:“堂堂宁婉县主竟然来逛集市,楚王殿下也不曾关照你?”
柳长宁不答,背过身去抬腿欲走。忻毅心中着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长宁,几日不见,脾气倒是见长啊。难不成只需你拿我寻开心,却不许我说你了。”
柳长宁白眼一翻:“你来不招惹我,我自不会那你寻开心。”
忻毅如何不晓得,柳长宁便是天下第一等嘴硬心软之人。她既这么说,显然是哪里受了委屈。当下他便松了口,笑着将一张俊脸凑了过去:“你想说便说什么吧。过了年你便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他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柳长宁不由得“扑哧”一笑:“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痛痛快快地做一回小姑娘,你且在身边保护于我吧。”
忻毅捧着摞成小山似的物品,才晓得刚才柳长宁眼里那闪闪烁烁的光芒叫做“阴险”。他用力挺直了身子:“县主,你买的可够多的了,到时候连屋里都该堆不下了。”
柳长宁又看上街边小摊上的银脚环。穿着靛蓝布衣的小姑娘笑嘻嘻地瞧着她:“小娘子,你眼光可真好。这手镯是我们庄上的马铁匠打的,十里八村就属他制银的手艺最好。”
柳长宁欢喜地拿着脚环不停晃动,脚环四周缀着的十数个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你是滇人吧?我父亲曾经在滇西住过两年,常和我说,滇西的银饰可是世上一绝。今日一见……啧啧,还真是名不虚传。
小姑娘肤色黝黑、身材矮小,可是一双小凸眼却是明亮动人:“小娘子也晓得滇西?不是我自夸,家乡人都说滇西有三宝,银饰、巴乌、腊染布,就算是宫里也找不出更好的来了呢。”
柳长宁笑得连肩膀都微微颤动着:“小小年纪,倒有双巧嘴。这脚环我买了。”
小姑娘从忻毅的手里接过银子,一张黝黑的小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公子,谢谢小娘子。你们俩真是……真是好好看的一对儿。”
柳长宁被她的话惊了一跳,当下就闭嘴,一溜烟地跑开了。忻毅眼里笑意闪烁,他又从钱袋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小娘子,你短短一句话,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柳长宁坐在酒桌边的时侯,一张脸上还兀自发烫。想到自己中箭后,忻毅心碎欲裂的反应,她便有些气馁。明知如此,自己是不该招惹他的吧?
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有些逃避似地想着,一醉解千愁,今日便要一醉方休才好。
忻毅却是早有准备,他一把夺过柳长宁手中的酒杯:“先吃菜,再喝酒,小小年纪难不成就要做个酒鬼么!”
柳长宁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已经活了近四十个念头,可眼前的少年却是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气。她摇摇头,便将空着的酒杯拿了过来:“心中高兴便要把酒言欢,再说过了年我就十六了,早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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