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深邃的眸。
一字一句道:“君沧墨,当年你下令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留他一个全尸。有没有想过,他一死,我也会跟着死。今日,你还能见到活着的我,只是因为,我还不能死。”是的,还不能死,大仇未报,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漆黑的眸中犹如死灰一般的寂静,没有光泽。
君沧墨怔愣,抓着她手臂的力度却深了几分。是啊,他那个时候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你记住,这一生,你我,死生不容。”
倾珂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君沧墨再没有一句挽留,只是站在殿中许久许久。待得再也见不到倾珂的身影,才低沉的呢喃了一句:“他必须死。”
一场大寿,各国献礼。表面风光无限,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终于,战争的号角在天琴的边境响起。
当即,君沧墨下令,扣下了所有的来使,一时间,众人皆是人心惶惶。这天下,终于是乱了。唯一镇定自若,吃喝自如的人,倒只有倾珂一人。
战火一起,所有的来使全部被扣留宫中,分别隔离了起来,重兵把守。期间倾珂借机要来了许多稀罕水果,吃了不少。虽是扣留,君沧墨对他们的待遇也很不错。院落很大,宽敞的能容下所有人。
“不知这次起事的是哪个小国?”倾珂坐在树荫之下,正剥着一颗圆润的葡萄。
头也未抬,开口询问对面的面具人。
“乌兰。”
“哦?”看来有些人沉不住气了。倾珂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完全是本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场战争。乌兰国的国力并不弱,加上所有国人崇尚勇士,军队里更是军纪严整,想要打胜这场战争很难,可是天琴想要镇压他们也不会太过容易。
乌兰国与格楽比邻,居然直接越过格楽,朝天琴发起了战争,这事,的确有趣。
于是,乌兰国的使者,成为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就在倾珂剥出第十颗葡萄的时候,暗金色的袍子映入她的眼帘,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倾珂道:“阿真,你去看看膳房里熬的参汤好了没。”
接着,香甜的水晶葡萄放入口中。表情甚是满足,直到全部吞了下去,这才抬起头来,冲来人傻笑。
“这水晶葡萄果真还是天琴产的较甜,不知皇上肯不肯再送些过来。”
君沧墨今日因为忙碌朝政之事,脸色显得几分疲倦,倾珂依旧在笑。
“她的毒,可否有解。”君沧墨在方才面具人的位置坐下,低眉看了眼被她吃掉大半的葡萄,出声问道,嗓音带着几分暗哑。
倾珂充耳不闻的继续吃着葡萄:“我还以为……你是来放我离开的。”
君沧墨抬手,朝身后的符天痕说道:“天痕,把你的剑取下来。”
符天痕脸色一变:“主子……”被君沧墨眼神一瞪,还未说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只得将佩剑取了下来,放置在石桌之上。倾珂看着这个场合,觉得很是有趣,索性放下葡萄不再吃了,只是盯着君沧墨,等他开口。
“你若恨我,此刻便可杀了我。”
炎热的夏日有些沉闷,周围放置的冰块也早已经被高温熔化,留下一盆一盆的清水。
倾珂微眯双眼,看着阳光下被晒得发焉的牡丹花,低眉顺眼的将他这话应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握住剑柄,缓缓将长剑抽了出来。
符天痕好看的俊颜立刻紧绷,微微朝君沧墨移动了几分,算计着倾珂下手可能达到的速度和伤害位置。介于君沧墨此时坐着,倾珂在她对面,就算及时出手,一个没有习过武的女子也不可能找准他的要害。
他不知道,自己对倾珂估算得最错的,便是以为她不会功夫。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君沧墨估算得最错的,是他的找死方式。
就在倾珂将锋利的长剑全部抽出来的时刻,君沧墨站起身,来到倾珂使剑最好的位置,抬起双臂,露出了所有的要害。
倾珂微微愣神,随之巧笑:“原来,你为了她,可以做到这种程度。那如果我说……那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呢。那不如,你现在就反悔,动手杀了我吧,也算是以绝后患。”
“你不是想为他报仇么?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听他再次提起那个人,倾珂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猛然敛起了笑容,执起长剑:“你没有资格提他。”
剑落,鲜红的血渍溅了一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