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是以红叶她们一行人动静这么大,她却一直没有发觉,耳边只余微风吹拂。
她也不知道她如何走到悬崖边上了,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立即回头一看,登时脸色就吓得有些白。
那位老夫人可能上了年纪,她认不出来,王秀琴她如何认不得。当年闺中时,大家彼此较劲,王秀琴目不识丁,嫁人也只是嫁给了荣国府的嫡次子,还是一个万年考不上科举的书呆子,却不想十几年后,她落到这幅田地,王秀琴却家庭美满。
这真正印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方若云脑子里瞬间就想了这么多。
王氏也被方若云吓得煞白:“方若云,小心脚下,快过来。”人总是喜欢同情弱者,尤其是王氏现在过得较为幸福。
方若云这才发觉自己的处境,再一看万丈高崖,虽然不一定有万丈,一眼就能望到崖底,但是就这么几百米高度,若人跳下去,不死也要残废!
接连被吓了两下,方若云猛不丁地后退,离了悬崖五步远,一脸后怕的样子。
红叶倒是不怕她往下跳,她能用神识救她一救,是以她才敢出声唤那么一声。
山顶风大,这会也就巳时左右,太阳虽大,但是却不热,红叶往左边看去,朝丫鬟说道:“琥珀,到大石头那里歇息一下。”
琥珀应了一声,立即从手上拿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块长布,布自然是粗布,带出来方便老太太和二太太席地就做歇息的。
方若云现在尴尬至极,她不知道该不该走,但是若是就这般走了,也太失礼了,但是不走又能怎么办?自从出事之后,她们可是尝遍了人情冷暖。
红叶和王氏这边一块坐着,手上拿着一块帕子扇风,登高望远,远处的风景格外地开阔,让人心旷神怡。
珊姐儿被摁在石头上坐好,在野外,珊姐儿非常听话,母亲和祖母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对方若云的称呼,红叶还真是觉得有些难选,这里的姑娘一般是指未婚女子,已婚妇人都是随从夫君称呼某某太太、夫人,不过夫人这个称谓是要夫君有一定品级的,王氏现在都不能称谓贾夫人,只能称呼为贾二太太,张氏才是荣府的贾大夫人。
不过方若云和离之前好歹也是庆国公府世子夫人,若是就称她为方夫人也未尝不可。
“方夫人,若是不忙,不妨过来坐一坐。”红叶和煦地道。
王氏垂着眼眸,心里却不意外,因为自从威远侯府出事之后,婆婆的态度已经表明,她并不觉得方家姑娘有错,不过家族出事,她们生来便是方家女,受到牵连也在所难免。
方若云正在转身离开,听到贾老夫人的邀约,迟疑了一下,倒也没有推辞,磨磨蹭蹭地来到了树荫下的大石下。
红叶用手肘碰了一下王氏,王氏一惊,看了一眼母亲,红叶眼神示意她讲话。
王氏心里苦,她不知道该如何与方若云搭话,方才喊那么一声,也不过是见她处于危险境地。
“我和婆婆到庄子上来游玩,不想你们的庄子也在两乌山之下,近来还好么?”王氏被婆婆这么一激,脑子里还没有想明白,嘴巴倒先痛快地问出口了。
方若云抬眸看了一眼王氏,片刻后又低头,这几个月的遭遇,让她和姑姑、妹妹们充分认识了何为人情冷暖,在京里那会,旁人看到她们,就好像她们是毒虫,沾上就甩不掉那种,纷纷避之不及。
“挺好的,多谢贾二太太的关怀。”
王氏内心滴着冷汗,还得继续说道:“这庄子上很安静,没有那么多纷争,等过段时间京中那事淡下来了,你们再重新回京就好啦。”
红叶含笑道:“秀琴说得对,嘴长在别人身上,确实无人管控得了,不过别太在乎就是,左右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方才那种举动太危险了,方夫人万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若是出了意外,你是解脱了,你的儿女可怎么办?”
方若云垂着的眼眸充盈着湿润,想到她那一双还未长大的儿女,方若云整个心都开始痛了起来。虽然她知道以庆国公夫人的品行,不会亏待他们,但是庆国公府世子总是要娶继妻,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那时他们该怎么办?她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旁的珊姐儿,她的女儿也就比珊姐儿大几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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