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赦和贾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厮杀,兄弟俩这会谦让,一个让兄长先,一个让弟弟先。
红叶挑了挑眉,“好了,老大先说。”
贾赦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就是觉得儿子很没用,总是让母亲操心,也让岳父操心。”
作为荣府嫡长子,贾赦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他会继承荣国府,会继承爵位,荣府这么大家业,他一定不会缺钱,所以那三个学子出身寒门的家世并未引起他任何的动容。
红叶听他那话,好笑地道:“你还有自知之明,如此,母亲也满意了。”看向贾政,“老二呢?”
贾政沉默半响,一字一句地道:“有些感慨,儿子若处于余秋的位置,做不到他那么好。”接下来他却不再言语,红叶从三个学子的情况入手,知道贾政还有未尽之言。
红叶心里琢磨着贾政只怕不会说,却不想他竟然说了,“儿子以前的情况与曹锦颇为相似,若不是母亲近几个月的教导,让儿子明白自己的不足,恐怕儿子还深陷其中。”
贾赦有些迷糊,老二和那个曹锦有什么相似的,老二可是荣府嫡子,曹锦那个只会啃兄长和父母血肉的软蛋怎么能和老二一样呢?不过老二和曹锦倒是有一丝相似之处,都是幼子,备受父母偏宠,不过现在母亲也不那么偏心了,贾赦酸酸地想着。
红叶点头:“你能认识自己的不足,也能坦然面对,母亲很欣慰,你不必自责和自卑,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及时悔改,便无大碍。你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杀人放火之事,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岔了路,现在你已经重新找到正确的道路,母亲只为你自豪。”
兄弟俩受教,红叶让他们回自己院子休整一下,待会晚饭时,全家一起吃饭。
红叶是看着兄弟俩走出荣禧堂一人朝东一人朝西,不过贾赦却返回来了,红叶心底诧异,面上不动声色。
“赦儿还有什么事么?”
贾赦做扭扭捏捏的姿态,又扭扭捏捏地道:“母亲,是不是我文不成武不就,让您颇为失望?我那两个大舅子都是科举出身,大姐夫几位妹夫也都是科举出身,也就是我毫无建树。”
红叶扑哧一笑,“既然你自己也认识到不足,那么你能在这方面补足吗?”
贾赦顿时瘫倒在椅子上,带着几分委屈道:“以前您也不督促我念书。”
红叶看他那样子,今日若不是有一个满意的说法,只怕会侧夜难眠,便认真道:“以前母亲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没有督促你念书,是母亲没有做到位,不过既已到现在的地步,追悔过往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你想现在从头开始念书,母亲也能像督促你二弟那样,为你多考虑几分。”
贾赦左思右想,泄气道:“我讨厌念书。”
红叶无语道:“好啦,而立之年的大男人,一家之主,还做这小儿姿态!你有爵位在身,不论科举从官与否,都对你没有太大的影响,除非你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贤臣。”
贾赦立即摇头,“母亲,不打扰您了,儿子有自知之明,我还是做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吧。”说罢就火烧屁股似的落荒而逃。
红叶也没有看荣禧堂外面,突然传来贾赦的惊讶声音,“老二,你怎么也返回来了?”
贾政本也是去而复返,不过他想得有些多,走得稍微远一点,返回来时,荣禧堂守门的婆子就告诉她,大老爷正与老太太说话呢,他只能等在外面。
贾政回来找母亲,自然又是找母亲进行更深层次的剖析内心的交谈,红叶这会又开启‘知心妈妈’模式,而贾政既然提到他这个嫡次子的身份,红叶便提前告诉他。
“老二,母亲先行告诉一声,待三年孝期满,不管荣府的爵位为何,母亲会先给你兄弟俩分家产,分家产而不离家,大家还是住在一起,只不过每月交公中银两作为府中运转开支。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王氏,你媳妇儿还欠缺一些东西,有些事情不能提前告诉她。母亲以前耽误了你,在这接下来的时间,希望能助你真正的独立自强。你大哥不同,这确实是作为嫡长子和嫡次子的最大不同,谁叫你投胎要晚你大哥,做了弟弟呢?”
贾政心情轻松了,面上浮现一层笑意,“母亲说笑了,大哥若不是大哥,我若不是贾政,感觉有些可笑似的。”
红叶给予赞许的目光,“王氏在跟着你读书习字,母亲希望你监督她坚持下来,读书识理,知道得越多,忌讳得越多,她以后才不会因为无知而做出触犯律法的事情。以前母亲心智被蒙,挑选了她作为你的妻子,母亲很是惭愧,不过事已至此,你只能接受。王氏现在还年轻,由你这个丈夫亲自教导她,不求她成为才女,只求她知书达理,这对你这个丈夫来讲,也颇为有成就感不是吗?”
贾政老脸一红,最近他与王氏的关系是改善不少,在循序靠近,听了母亲这话,郑重地点头:“母亲说的话,儿子会督促王氏坚持下去的。”
平心而论,王氏长相很不错,只是没有张氏那么有气质,张氏浑身书卷之气,让人见之生叹。
贾政再次走出荣禧堂,却看到大哥守在院门外,双眼幽幽地看着他,待他走近,贾赦直接手脚缠着他。
“老二,你又和母亲私底下说什么了?是不是告我黑状?”
贾政顿时无语,白了贾赦一眼,掰开大哥的手腕,“大哥,你想太多了。快到晚饭时间了,我还要回西院洗漱一下,我先走一步。”
丢开贾赦大踏步离开,贾赦顿时跳脚,又不好意思去问母亲,只得愤愤地回东院,然后张氏又听了一耳朵的埋怨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