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热水实在太舒服了,苏合泡着泡着,困意上来,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隐约间苏合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又听见隔壁江韶喊了句什么,似乎还有刀剑相交的声音。然而梦乡实在太甜美让她不愿醒过来,她仿佛回到了枯荣谷还没出事的时候,师兄也没被逐出师门。他们师徒四个,虽然整日忙碌,却过得充实又开心。
苏合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难得睡的这么安稳,这么舒服。
被吵醒的时候,她一时都有点弄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是在枯荣谷内院她自己的床上吗?苏合听到隐约的丝竹管弦声音,还有女人细声细语的笑声。记忆渐渐回笼,有些失望。她不是在枯荣谷她自己的床上,枯荣谷早就一把火烧没了。
继而一惊,她之前是在客栈洗澡!而眼前这重罗帷幔,像座房子一样的梨木雕花拔步床绝不可能是客栈的东西。
苏合轻轻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寸缕未着地裹在床单里。
她猛地坐起来。她并没有被点穴,内力也还在。这让她松了口气。
苏合披着床单,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房子布置的极为奢华,家具边角都包着金,一旁的傅山炉悠悠冒着白烟,香味浓郁中带着丝慵懒,香料必然是用了上等的龙涎。
苏合隐约觉得这情形怎么有点熟悉?
苏合小心翼翼地披着床单爬起来,找到类似是衣柜的地方,打开柜门。
衣柜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衣服,层层轻纱绸缎堆叠,织金嵌银,华丽耀眼,一般人平常绝穿不出门的那种。
苏合也顾不得许多,随便捞了一件,缩回拔步床上,放下床帷,飞快地脱下床单穿上衣服。
堪堪穿好,门“吱呀”一响,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苏合停下动作,小心地在床帷的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呵呵。”进来的是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脚步拖沓的仿佛连抬起脚的力气都懒得使,嗓音微微有些沙哑,说:“躲什么躲,我都看见你了。”
苏合犹豫了下,她现在手无寸铁,决定还是先礼后兵吧。她撩开床帏跳下床,戒备地看着那女子,“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
那女子高鼻深目,肤色雪白,胸臀的比例略有些夸张,似乎有点异域血统。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然而看她的眼神,又觉得她必然不止那点年岁。
女子返身关上门,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一举一动都诠释了什么叫做风情万种。
苏合发现这女子姿态很放松,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偷袭。
“你可以叫我封四姐。我找你来……当然是看病的了。”
这年头,求医问药都是直接掳了大夫来的吗?苏合问:“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他啊……”封四姐尾音拖得长长的,眼里仿佛带着个小勾子,微嗔地瞥了苏合一眼,“伤了我好几个人,现在还在外面四处转悠,估计一会儿就要混进来了。”
苏合被她那一眼看的,脸腾地红了。大家都是女子,她却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封四姐偏了偏头,暧昧地问:“孤男寡女一起上路,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合恼她态度轻佻,抿唇不答。
“不好意思说?”封四姐眉目流转,托着下巴说:“你知道不?那小子警觉,没被迷药迷倒。我派去的人身手不济,被那小子冲破了包围。本来他是有机会救你走的。你猜最后为什么没成功?”
苏合瞪她一眼,“你挑拨也没用。我不会相信你的。”
“才不是挑拨。”封四姐捂嘴笑,“那小子冲进你的房间,不说立刻把你带走,却先慌着要用床单把你裹起来。据说笨手笨脚的,连看都不敢看你。名门正派的男人真是又迂腐又蠢。”
苏合血液往脸上涌去,有点愤怒地瞪着封四姐,“有什么好笑的?无论如何,一个男人愿意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该是他被嘲笑的理由吧?”
封四姐见把小姑娘逗生气了,这才懒洋洋地收起笑容,“小姑娘不要这么一板一眼么。多无趣,不会有男人喜欢的。”
封四姐动作优雅地挽起袖子,伸出一截皓腕,放在一边的小几上,眨巴着眼睛即像是求饶,又像是撒娇一样对苏合说:“我口无遮拦,你可别生气,快来给我把把脉吧。”
这女人,变脸跟翻书一样,浑然不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