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压住挣扎着起身的阿波罗,一对强健的手臂紧紧扼在光明神的脖颈上,有力的小腿缠住了敌人的,遏制了对手的反抗。他露出一个得意的胜利者的笑容,布满细汗的额头顶住了另一个更白皙更高耸的,说道:“阿波罗,怎么样,你跑的再快,耳朵再灵,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被我给抓住了?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招?”
听闻此言,阿波罗双眼睁大,惊讶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兄弟。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他目光清澈而真诚,面上的惊愕和不解也是显而易见的,“我为什么要跑啊,不是,我是说是谁告诉你我要跑的?发生什么事了么?”
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这位温和的主神依旧保持着他的温文尔雅,没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暴躁的兄弟发出质问,而是耐心的等待他讲话。
“啊?”阿瑞斯脑袋有点蒙,“你不是在躲着我么?就是神庙那事啊,你忘了?”
“哦,我的兄弟,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啊。”阿波罗说道,他安之若素的躺在阿瑞斯庞大的身躯之下,还能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阿瑞斯,我们现在的模样真的是太不适合谈话了。这样吧,咱们先站起来,到餐桌那里去。桌上有阿佛洛狄忒费心准备的好酒。我们边喝边谈,由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不到一段时间不在,圣山上就开始编排我阿波罗的闲话了么?”
“阿佛洛狄忒?有她什么事啊,还准备了酒?”阿瑞斯对他的前情人美神还是很在意的,虽然没有了爱情,听闻这里面有她参了一脚,也是觉得奇怪的。他又看阿波罗的疑惑不似作假,被他压在底下,即使装作若无其事,眉间却偶尔微微皱起,显然是身体不舒服又不好意思明说的模样。这边因为知道了阿波罗不是故意躲藏他,怒气下去了,那边则在爱情的美化下,对情人的心疼上来了。
阿瑞斯当下站起,松开了对阿波罗的桎梏。而纯洁善良的阿波罗离了身上的铜秤砣,也利落的起身了。阿波罗如他所言的带着阿瑞斯来到了桌边,但美酒和瓜果他们的享用不了了。因为此行的功臣,四匹黑马,正在替他们的亲爹和后妈用食。他们一边在狼藉的地面捡食,一边用圆不隆冬的黑眼睛围观奸情。墙角处的一只躺倒的酒杯旁边,维尔彻单脚立着,低头把圆脑袋伸进杯胆中,啄饮里面的残酒。两只鬣犬倒是很乖,远远蹲坐一脚,替主人看着战利品——那个瑟瑟发抖的侍女。
“看来我们是没福气了,阿瑞斯。阿佛洛狄忒的苦心也是要辜负了。”阿波罗轻叹一声,说道。
“你刚才就说到阿佛洛狄忒,有她什么事啊?还有,我几天前去你的神庙找你,看见你刚刚离开,又是为什么?”阿瑞斯说到,他见阿波罗温和的同他讲话,于是也温和的讲话,要和情人温和的化解误会。
“阿瑞斯,我的兄弟。听上去你问的是两件事,实际上却是一件事啊。我说阿佛洛狄忒,是因为她邀请我来此做客。你说你在神庙找不到我,也是因为我刚好应邀,离开了那里啊。”
“应邀?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看你走的很匆忙,应邀哪有那样的呢?”阿瑞斯一下就抓住了漏洞,问道。他想,他平日里只是懒得动脑,又不是真傻,怎么可能上当受骗呢?
阿波罗闻言也露出苦恼的神色,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当时阿佛洛狄忒突然就冲了进来,要我跟她离开,说是邀请我做客。而且非常着急的样子,连容我收拾一下或者跟下人交代的工夫都没给我,硬拉着我就要离开。我扭她不过,只好听从了。也许,你就是在那之后来的吧?”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该死的阿佛洛狄忒!”阿瑞斯听阿波罗说完,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她知道了我喜欢上了你,才跑来给咱们捣乱!”
“阿瑞斯,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听错吧?你说喜欢谁?”阿波罗惊呼道。
阿瑞斯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的就把表白的话说了,他臊得忙不迭低下头,不时还偷看阿波罗的神情,心里暗暗后悔,怎么一时情急把玫瑰花给踩烂了呢?现在怎么办,要是阿波罗觉得自己没有诚意,又拿什么来弥补?而且,来时自己以为是来算账,急冲冲就上门了,连身好看的衣服都没穿,威武的战甲皮护腕也是一件没有。尤其跟讲究的光明神一比,更显得端不上桌。最重要的是,负气的阿瑞斯刚才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要知道,现在阿波罗纤细的脖颈上,还印着他大咧咧的掌印。
他越想头越低,觉得自己越没有希望,阿波罗不会答应。那么,好不容易才解开误会,形式变得开朗了,这样一来,还是要自己摆平不从的情人,还是以暴力相迫,没什么区别。阿瑞斯这边暗暗惩罚自己,没想到那边阿波罗给了他个意外之喜。
“你说真的么?阿瑞斯?”阿波罗眉目高挑,眼中含笑,惊喜的说道,“太不可思议!我太开心了!我还以为我跟你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呢,要知道你可从来没有过男情人。你没有逗我开心吧,阿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