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馆虽然只有一进,却是个相当宽敞的院子。院中除了那株紫玉兰外,还种了许多花木。看得出来,这些花木都比较新,顶多就是种了三两年罢了,但都显得生机勃勃,明显被照顾得很好。紫玉兰树下,还有石桌石椅,可供人们闲坐聊天。
院中有正屋三间,左右各有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两间。这个格局跟米脂县的秦家大宅上院十分相似,因此秦含真看着,也挺有亲切感的。
正屋三间,正中那间做厅,东屋是书房,西屋做卧室,家具摆设都很雅致。多宝格上放着些不算很值钱、但还有些年头的古董,墙上挂着差不多的书画,色彩、风格都是统一的。由此可见,布置屋子的人是用了心的。
东厢两间,一厅一卧,布置的风格较为硬朗,很明显是给秦平准备的。不过秦平通常都不在家,这屋子也就是以防万一罢了。
西厢两间,同样是一厅一卧的格局,风格就稍微华丽精致些了,这显然是小姐的闺房,只是考虑到三房唯一的女孩儿秦含真目前仍在孝期内,所以色彩偏素淡,帷幔用的都是淡紫、浅青的布料,装饰用的插瓶花全都换成了素色的,又或是直接用兰草替代。
至于两间耳房,以及南边的倒座房等几间闲屋,不是给三房的丫头婆子准备的,就是要改作小厨房或是净室所用,就不必多提了。
长房的人已经离开了,秦柏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抬头看那株紫玉兰树,时不时跟身边的妻子牛氏与长子秦平说着什么,回忆往昔的少年时光。秦含真在屋里屋外逛了一圈,心里对未来的住所还算满意,见长辈们一时半会儿的,也顾不上别的,便自个儿去寻虎伯与虎嬷嬷,问他们家里人都如何安置了。
虎伯与虎嬷嬷是跟着秦柏一家到枯荣堂里去的,但三房随行而来的其他人,都被承恩侯府的人直接从前院引到了清风馆内。除去车夫、随从等男仆会被安排到侯府的仆役院中统一安置外,其余人等,基本上都在清风馆里了。虎伯与虎嬷嬷一里一外,正带着众人收拾屋子,开箱整理行李,屋里屋外忙成一团。
不过吴少英并非秦家人,只是秦柏的学生,所以被当成是外客,安排到客房去。他还带着随从,这么做自然更方便些。离开国子监后,他在京城也没有了固定的长期住所。若去打扰师兄王复中,又有许多不便之处。本来以他目前的身家,在外头赁一处宅子住着,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以他的身份,能赁到的屋子,不是在外城就是在内城中离承恩侯府比较远的区域,往来很不方便。秦柏初回京城,身边定然需要人侍奉。吴少英也有些放不下秦含真,便索性带着随从搬到承恩侯府里来了。也许这么一来,出入会比较受限制,但对他而言,成为承恩侯府座上客,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机遇?
吴少英被领去客房,只简单转了一圈,安顿好赵陌,又吩咐手下的人整理行装,便自己到清风馆来了。他还得看看老师秦柏是否有什么吩咐呢,比如给王复中送个信,又或是给哪位象是唐复这样的故交好友透个消息之类的。
秦柏正与妻儿说话,吴少英便不去打搅,只来寻表外甥女秦含真。他见秦含真打量屋子,也跟着打量一圈,便感叹道:“承恩侯府真不愧是京中豪门大户,这排场实在不得了。王师兄家里还没这么奢侈呢!”
秦含真有些不明白:“这屋子有什么特别奢侈的地方吗?”她觉得只是比大同那边秦安的房子稍好一些,顶多就是布置摆设稍微华丽一点,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吴少英笑着说:“桑姐儿,你里里外外瞧了这么久,当真没看出不同之处来?”边说边伸出手指,往旁边的窗子上点了点。
秦含真一愣,脑子转了两个弯,才反应过来了。
这清风馆的窗子用的是玻璃窗!
米脂秦家老宅的窗子还是传统的木框糊纸窗,清风馆里的窗子却全都镶上了玻璃,怪不得屋内这般亮堂!只是秦含真本就是从到处都是玻璃窗的世界而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现在仔细想想,玻璃窗在这个年代估计还是挺奢侈的东西,可是清风馆中上上下下,连同丫头婆子们住的屋子,也都是镶的玻璃窗,怪不得吴少英会感叹承恩侯府奢侈了。
秦含真问吴少英:“京城里用玻璃窗子的人多吗?”
吴少英笑道:“我能去过多少人家?时常来往的,也就是王家了。王家仅有待客用的正厅与书房是用的玻璃窗,王师兄自个儿的屋子都不敢装。倒是我从前在国子监时认得的一位同窗,他家祖父是朝廷高官,因此我与其他人到他府上做客时,亲眼见过他家正堂正屋,以及花园里摆宴用的船厅全是玻璃窗。这已经是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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