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哈禄赞先一步追上马车,待他的马越过惊马,抽出腰上宝刀,手起刀落,马头落在地上,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叶驰赶上来的时候,哈禄赞已先一步推开车门,时潇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了,不想却忽然得救,惊慌未定之际,只见车门开处,一双绿幽幽的眼。
时潇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人的脸,这人就给拽开了,接着她看到了叶驰,一看到叶驰,时潇终是忍不住扑了过去,叶驰一把接住她带到怀里柔声道:“不怕,不怕啊,有爷在呢 。”
过了会儿,时潇才定了定心神,想起这可是大街上,即便夫妻,如此公然搂抱也是不妥的,忙从他怀里出来,刚要问他怎么在这里,却一眼看见地上一半的马,直觉胃里一翻,哇一下吐了出来。
叶驰可吓坏了,忙吩咐得禄去备轿,半抱半扶着他媳妇儿离那马远些,见旁边儿有个茶棚子,索性扶着他媳妇儿进了里头坐下,招呼掌柜的要了杯茶与她漱口,又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唇角。
两人这种动作在家里早已司空见惯,叶驰就乐意伺候他媳妇儿,得禄都纳闷,他们家小爷要说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以往也没见伺候过谁,就是老王妃,大不了端端茶,捶捶腿的就了不得了,如今可倒好,举凡小王妃近身的事儿,都让他们家小爷揽了过去。
本来王妃跟前该配几个丫头伺候的,可小王爷说不用,后来得禄瞧这意思,终于明白过来,是不用,伺候小王妃的活儿都让他们家小爷抢了,丫头来了也是闲着,故此,小王妃院里,一个丫头都没有,近身伺候的,除了他们家爷就是两个婆子,虽说有些不合规矩,可瞧小爷跟小王妃这恩爱的劲儿,得禄倒觉得,没丫头更好,省得凭空生出许多事儿来。
得禄是看惯了,别人可没见过,尤其哈禄赞兄妹,认识叶驰也有半个月了,哪儿见过这样的叶驰。
两人见面第一天,在崇仁帝的怂恿之下,哈禄赞就跟叶驰就以比武为名,真真儿的打了一架,之所以跟叶驰走的近,也是这一架生出了些许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这是崇仁帝私下里跟叶驰说的,叶驰却一眼看透了皇上,撇撇嘴道:“皇上不就是手痒痒了,自己不能上去,就让我上去揍那小子一顿,给他个下马威吗,省得姓哈的小子,野心膨胀,胡思乱想,进而生出不该有的想头来。”
一句话倒把崇仁帝说乐了:“怎么着,让你替朕上去,你还委屈了不成,你说你给朕添了多少麻烦,从朕这儿扫走了多少好东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裉节儿上,你要是让哈禄赞给收拾了,别说你的脸,朕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得了,你也别委屈了,你瞅瞅朕这儿什么东西是你中意的,朕让你挑一样儿回去。”
叶驰一听,就想起他家老丈人来,他老丈人如今越病越想起之前的事儿,前儿他抽空过去,老丈人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说时家的传家宝,心心念念就是那四幅祖上传下来的扇面儿,说一直好好的传了几辈儿,偏到他手里烧了,赶明儿九泉之下都没法儿见时家的祖宗。
他老丈人就是固执,其实皇上赏的研山铭跟珊瑚笔架图,不比那扇面子宝贝啊,可那是两回事,叶驰这会儿想起他家老丈人,又想起宫里如意馆那些糟老头,听说临摹个古画什么的,个顶个的能 ,就是看不见都能临个八,九不离十。
媳妇儿家那四幅扇面儿,自己从许明彰那混账短命的舅舅手里得了一幅,许明彰后来又送来一幅,剩下的两幅要是能让如意馆的糟老头们,临出来个真假难辨的,好歹也能安一下老丈人的心。
想到此,叶驰就跟崇仁帝说了,啥都不要,就让如意馆画两幅扇面子,崇仁帝倒是应了,说话今儿也差不多了,叶驰还想着今儿进宫往如意馆瞅瞅去,要是得了,给老丈人拿过去,没准一高兴,病就好一半了。
不想老丈人的病还没好,宝贝媳妇差点儿出了意外,想起刚才,叶小爷就后怕,不是自己正巧赶在这儿,哈禄赞当机立断斩了马头,他媳妇儿……
想到此,阴沉沉瞪了塔娜一眼,偏偏塔娜是个没眼色的,在茶棚外用不熟悉的官话喊:“叶驰,走啦,跟个女人蘑菇什么。”
见叶驰不出来,跺跺脚跑了进来,伸手就来扯叶驰,叶驰早不耐了,一下甩开她:“滚。”
塔娜哪儿见过这样恶狠狠的叶驰,吓得倒退了两步,仿佛才发现叶驰怀里的女人,脸色一变,抬手一指时潇:“你就是叶驰的王妃吗,我们哈北国有个规矩,两个男人若看上一个女人,就决斗,赢了的才能做那个女人的丈夫,我喜欢叶驰,咱们俩也比试比试。”
塔娜鸟语混合官话,加上旁边儿赶过来的通译,时潇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哈北国的公主看上叶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