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却没想二嫂原来已经好了,短短几天,多年病症已经全无,这倒是让人难以置信,不知母亲为二嫂请了哪位神医?”
老夫人原本已经神色缓和,听他这话,又有些不高兴起来:“娘先前就说过,这治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些汤药下肚,总是要些时日才生效的。”
“可正是谦之不在府中的这几日二嫂就好了,这也未必太巧了吧?”
“啪——”老夫人手一扬,往桌上一拍,应声而起,将发间的步摇撞得叮咚作响,目中含怒:“谦之,你什么意思!”
这对母子说起话来火药味十足,这下还拍起桌子来了,没反应过来的玉瓷忙起身道:“娘,您息怒,四叔这也是担心玉瓷。”
路老夫人闻言,眼梢一挑,冷冷睨了玉瓷一眼,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得,得,这劝架呢,你干嘛把矛头指向我?你们爱吵就继续吵呗!玉瓷再不多言。
路谦之却对老夫人的怒意视而不见,只轻咧唇角,冷笑一声:“什么意思娘不是最清楚了么,谁知道这是不是三年前的历史重演。”
“闭嘴!”老夫人怒喝一声,随手操起桌上的茶碗就朝他摔去,瓷碗撞到他胸前闷响一声,茶水很快在他的袍子上晕出一摊暗色。“嘭——”撞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瓷碗很快四分五裂,声响刺耳。
玉瓷这下却摸不着头脑了,路谦之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温和谦谨的公子,没想到会这样失态。而路老夫人一直也都庄严稳重,就算愤怒也很快会收敛怒意,现在却发这样大的脾气。
三年前,三年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
老夫人这一怒,厅中的婢女丫鬟都很是惶恐,而玉瓷与秦艽早已呆住。
被茶水湿了身的路谦之这下不再说话,垂眸沉思半晌,掸去身上的茶叶,道:“秦兄难得来京,我留他在府中多住几日。”又恢复了先前那文雅的书生模样,身上的狼狈半点不影响他的风姿。
老夫人这才想起还有客人在,稍作冷静,朝秦艽苦笑:“让秦先生见笑了。先生便在府中闲住几日,今晚设宴为先生接风。”
秦艽尴尬地笑笑:“多谢老夫人盛情,秦艽却之不恭。”
玉瓷闻言,有些诧异。本来以为遇到这种事,正常人都应该想着告辞了,却不知道这秦艽怎么还准备继续留在这儿。
“我让下人为你安排宿处,秦兄跟我来。”路谦之见老夫人也开口留人了,脸色好了些,忙唤秦艽跟着自己出去了。
再留在正厅,估计又得和老夫人起冲突了。
老夫人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显出些无奈的神色来。
玉瓷忙上前搀了她:“娘,我送您回屋。”
这倒不是她想巴结老夫人,而是她如果不回房的话,自己也只能继续在这儿耗着,不如先将她送回去再说。
老夫人看她一眼,没说话,只让她搀了,缓缓往内院走去。
雨已经停了,黄昏的天空被红霞渲染,分外明媚。穿过垂花门便是内院,老夫人住在正中的宁和阁,玉瓷住东南侧的碎玉轩。
到了路口分岔处,玉瓷本欲同她告别,谁知她竟然叫住玉瓷:“你到我屋子里去,娘有些话要同你说。”
她的眸,在西天云彩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