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奔跑,总能出去的。
跑着跑着,她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刺骨的冰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朝她奔袭而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爹,娘,我好想你们。
失去意识之前,岑之矣想到年迈的父母,为自己付出了许多,可她却一直都自以为是的活着,她默默的发誓,如果能醒来,她从此一定听爹娘的话,做个好女儿。
无论他们要她做什么都行,无论嫁谁都行。
黑暗里,她仿佛听见岑大娘在担忧的叫她,“之矣,我的孩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娘!”
岑大娘已经把家里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了岑之矣身上,可是她的体温却越来越冷,岑老爹去了陆家庄还没回来,岑大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岑之矣不停喊她的名字。
岑之矣的身体瑟瑟发抖,眼睛紧闭着,丝毫没有苏醒的征兆。
岑大娘用抱着岑之矣,将自己的脸贴在岑之矣的脸上,温柔的的用苗语唱起了摇篮曲,岑之矣谁在岑大娘怀里,表情如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恬静。
岑大娘盯着怀里的人,没有来的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她沉思了一会儿后,终于下定决心,用汉话柔声低诉:“孩子,你快点醒来吧,虽然我也不知道现在醒来的会是谁。
但是我能保证,无论醒过来的是不是之矣,你都会是我的女儿!
孩子,你别害怕,把我当成是你的娘吧。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我一直很想谢谢你,是你让之矣又多活了十年。”
岑大娘说完这段奇怪的话,又开始温柔的哼唱起摇篮曲。
没过多久,岑大娘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慢慢的,岑之矣开始额头冒汗。岑大娘将被子一**的搬走,搬到只剩下最后一*被子的时候,岑之矣的眼睛慢慢睁开。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她把被子掀开,走到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岑大娘面前,张开双手抱着她:“娘,你唱歌真好听。”
岑大娘躲开了岑之矣的拥抱,盯着她问:“你是之矣吗?”
岑之矣觉得好笑,反问她,“我如果不是岑之矣,还会是谁?你怎么了,刚才我睡着的时候,就听见你一个人在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无论醒过来的是谁,都会是你女儿’,难道我有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醒来吗?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你猜我梦到了谁?”
岑大娘惊慌道:“我不想知道,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娘去给你热点粥。”
岑大娘一边说话,一边捂着胸口,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岑之矣耸耸鼻子,“你不想听,我还不一定会说呢。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听呢?这样的经历太神奇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他。”
对了,荷包,不知道苏清的荷包是否有送出去,如果有那只荷包,她就能在云飞扬面前证明自己未说假话。
不过,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她很想做一把小人,把云飞扬强行抢到自己身边,让他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苏清。
岑之矣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里的这个念头赶跑,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情爱真是能让人变得疯狂,苏清太可怜了,她只有云飞扬一个人,而自己还有父母,有胡小七,有岑家庄这么多的亲人朋友在。
岑大娘端着微烫的粥走进房,看着岑之矣一边点头,有一边摇头的模样,问道:“之矣,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岑之矣笑着摇头,“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你看,我好好的呢。”
为了证明她没事,岑之矣欢快的在房间里蹦跶了一圈,然后对岑大娘说,“你看,我没事吧!”话还没说完,岑之矣便觉得头有些发晕,站在地上都觉得摇摇晃晃的。
岑大娘连忙将手里的粥放下,扶着岑之矣到*上休息,“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不让人省心,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知道你心里的苦,你越是表面装作没事,心里越是伤心难过不想让人知道。”
岑之矣忍不住眼睛里温热的湿润,鼻子一阵酸酸的,“娘,你原谅我把,我以前是太不懂事了。别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生子了,可是我还这么不省心,老让你跟爹为我担心。
我从没觉得我有多苦,能活着,当你的女儿,我觉的很幸福。每天我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觉得赚了,我又多活了一天,真好。
我以前觉得,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何不随心所欲的去生活,过我想过的日子。
可是刚才,我差点醒不过来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多可恶,难怪岑家庄人人都讨厌我,我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坏蛋,我不配做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