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子曦的笑意浓郁,好似懂了暮倾云心头的苦痛。
他起身走到屏风前,慢慢地脱着衣袍,“有没有那图纸都无所谓。你夫君一定要拿下东夷。以后,你不必操心了,好好养身体!”
暮倾云一焦急,什么都忘了,冲着他背影道:“可若不快速拿下东夷,你将面临两面夹击。到时,后果难料。”
“即使如愿火速拿下东夷,挥兵南上,但面对几百万大军,也是后果难料,所以,不必把此事看得这样重。我意不在中原,而是在东夷。你忘了,我们曾说过,大不了,孤岛了却残生。”夏侯子曦对这么大的事依旧是波澜不惊,就如在与她唠闹着家常。
暮倾云眼睑覆下,淡淡的忧愁笼罩着她,心中记得先皇的遗旨,夏侯子曦才是夏侯国真正的君王。
“灭了东夷!我的失败却换来夏侯国几百年百姓的安康。值了!”
她眸中流转的亦是忧虑,怅然一叹,他这般凌云大度,可他那位皇上兄长却不会如此想,心里只盼着快些灭了他,以绝后患。
“怎么啦?”他察觉她好久都不说话,因而转过身来,再度深情地凝望,“丫头!你后悔了?”
她抿了抿唇,迎上一个笑脸,“没呢!只是天下没几人懂你!”
“你懂我就行!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她在遗憾的同时,于太妃所提之事犹豫来犹豫去,决定还是从侧面向他提一提尹兰的事,“曦!你知道,我曾失去一个孩子,恐身体不行了。为了子嗣,也许,你应该立个侧妃。”
他一凝,那张俊美无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眸光化为两把利剑嗖地一声刺向她心房。
男人的反应太过强烈,令她一时间愣住了。
时间在这瞬间停止了,万籁无声。
他的卧蚕眼接着微微眯起,挟着一股冷风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冰冷地道:“云儿!当日在朝堂之上,本王顾虑着一干好友与你的安危,勉强答应皇妹的婚事,后被北雁王送出京城后,特意写了本奏折,婉言要皇上收回成命。于这事,我都没有答应,如今,你提这事。是有意的,还是另有打算?”
原来,朝堂上,他弄不清楚暮倾云是怎么了,可有一点心里很清楚。如是当场拒婚,不光他要面临预想不到的后果,还会连累东方家与夏侯决然,只得使了个缓兵之计。
东部一战,让他们三人的感情更是深厚,他们决不会袖手旁观。
往事如水覆来,暮倾云倾刻间就淹没其中。
那伤痛只有她自己知道。也知道他所说不假。
她连眨眼都慢,好像经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战战兢兢地凝视着他,“我……我错了吗?”
“你说呢?”他一边反问,一边撂了内衬雪袍坐下,腰t得直直的。浑身泛出一股子冷气。
“我……我不提这事了,好吗?”暮倾云浑身冷冰冰的,好似又看到了初进王府时曾带着一缕邪气的他,她轻抽几下鼻腔,软了下来。终知道这是她在他心里太重的原因。
轻轻的抽泣声让他一阵地血热,脸色都好了不少,怀揣着一抹愧疚回过身来,温柔地抚着她如墨缎的青丝,柔声道:“好啦!我刚才太过激动,吓着你了吧?”
她便愈加地感到委屈,若不是太妃那般苦苦相逼,打死她都不会向他提这事,可他很是干脆,一口拒绝了,但她怎么回太妃的话,实言相告吗?还是从此不去见太妃?但太妃会善罢干休吗?她真的会向他的大臣们透露、她曾是香妃的身份吗?
他那只属于她的声线都带着一缕柔美,魅惑得媚入骨去,“谁让你提的这事?”
面对他经过包装的疑惑质问,她隐下了一切,只巧言说今天蓦然多愁善感起来,想试试他对她的心。
他好似相信了,指头弯起,轻轻地括了括她t直的鼻梁,“你这鬼丫头!如个孩子一般,累得不轻,竟然还能想出这馊主意来!”
她嫣然一笑,知道冰释前嫌,他不再怪她,就转移了话题,从枕下抽出那两张折叠好的图纸来递到他面前,“那图纸你也看过,我重新画出了两张,你看一下对不对?”
说实话,头两张图纸她记得很清楚,可鉴于是考验青碧,故而特意画错了几处,数字也故意标错了。
夏侯子曦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转瞬指着图纸被纠正的地方心疼地道:“这数字这么精确,你一定费了不少心血吧?”
暮倾云疑惑重重地接过图纸,那改过的地方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出,而她故意错的地方俨然已经被青碧纠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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