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柳二蛋确如她所想,不光性情大变,还对她百依百顺,是一个可以利用之人。
她朝出口走去,却蓦然回首正色叮嘱柳二蛋,“可别对任何人说我来过!”
“我……我说,是我自己干的。”柳二蛋一时凝住,说话又结巴起来。
“柳二蛋!你真好!”她第一次觉得柳二蛋如一条忠实的警犬,十分可爱,也十分可靠,不由得笑得流云翩飞,万物失色。
柳二蛋眨了下眼,露出一抹憨厚的微笑。
他还是初见她这般高兴,就是她在平镇郊外骗他时,都没有这时笑得好看。
“对了,你若厌烦了,就把她们又关进38号铁栏栅里!”她怕她有事不记得,特意这样说。
柳二蛋又机械地点了点头。
做了件感感谢柳二蛋的事,她脚步轻了,不敢看倒死不活的李妩儿与李妲儿一眼,快步离开这儿,见到张经几人时,他们正沉默地吃着瓜子。
她悄悄地到来,令他们背脊冷嗖嗖。
“娘娘出来了?”张经与两个狱卒忙哈笑着道。
“废话!”她背负着小手,接着拾阶而上。
“娘娘慢走!”
“皇上说,本欲该斩了秋落与秋菊,还是本宫求情,才没有斩首!”
张经与两个狱卒互视一眼,有些不明白她的话。
“废物!死人还用得着管吗?”她不得已,回过身来怒斥。
“哦哦!知道了!”此话的意思就是任其自生自灭,再笨的人在这么明显的提示下也能明白,张经他们忙应着。
暮倾云刚走进寝宫大门,就撞见东方兰派来的无儿。
无儿向她施了礼后,看四周无人,就从袖中摸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儿来递给她,“娘娘!这是我家娘娘让奴送来的。”
东方兰办事神速,如她老爹一样。
暮倾云欣喜若狂地接过小瓷瓶儿,让无儿代她向东方兰道谢。
无儿施了礼后小声叮嘱,“我家娘娘说了,不管香妃娘娘拿这做什么,她不知道此事!”
她立即道:“那是当然!出了事本宫至死不会说出贵妃!”
无儿点了点头,疾步向宫道走去。
看着无儿消失在绿树丛荫中,她这才摊开手掌。
手掌心躺着的小瓶里装着剧毒——丹毒,只要入口,立即就能致人于死地,无可救药,其实,据她了解,也就是民间说的砒霜,只是外观为红色霜状粉末。
“柳一亭!你武功再高,看我小魔女药不死你!”她得意地冷笑着,武功不敌,唯一的法子就是下毒,为了夏侯子曦,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柳一亭少杀些人,只得采取这等卑劣手段了。
只是这事不能急在今日,待明日再说。
有了应对法子的暮倾云背负着小手,朝绿树掩映的小道走去。
她得赶紧回去练功,自身强大了,才能应对一切预想不到的阴谋诡计。
天下第一赌坊
夜尽日出,一大早,李月素略施粉黛,特意换了身新做的蓝色衣裙,还在发髻上斜插了支碧玉棱花长簪子。
她看着菱花铜镜里的自己,热血沸腾,满意地微微勾了勾唇角,拿起一柄软团扇起身向雕花窗前走去,翘首看着通往皇宫的古道。
人来人往看不到尽头的古道上锦衣人倒不少,但没有那么出众的男子身影。
他今日还会来吗?她也会来吗?
肖义叩响了门,走进来一看她正站在窗前,眉头一拧,担心地道:“小姐!你还是走吧!昨日王妃叮嘱得认真!”
她眸光未移,出语悦耳,“你说,王妃为什么不见我?”
“小姐!王妃说了,绑了也要把你绑走!”肖义为难地垂首,随后无可奈何地伸手向门边招去。
应他的手势,进来两个赌坊的伙计。
他们向李月素拱了拱手,道了声得罪的话,便走上前欲绑了她。
“别过来!”李月素好似早知道肖义有此一着,手支着窗台一跃,纵身坐在了上面,冷着脸泰然自若地道:“早说过了,王妃不走,我也不走!”
“小姐你这是何苦?”肖义大惊失色,两个伙计也不敢再上前,一时间,三人愣住了。
李月素浅浅一笑,好似觉得过意不去,却慢慢从袖中摸出一把剪刀来抵住胸口,嘴里道:“别再打主意,我还有招!”
肖义便知劝不动她,临走到门边时,回头劝道:“小姐!你还是别在窗前站着,那样,容易被人看到你,到时,小人不好向徐大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