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女主子知道真相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她这疑问只在脑间一闪而过,却是被男主子还活在人世的喜悦冲走了。
小侍女不由偷偷地笑着,也许不久后,女主子就会妥协,心甘情愿地跟着男主子离开皇宫,那样,她也可以脱离虎口,再想得好些,那堪称神医的莫居士有可能治好她的哑疾。
再也不用当哑女了!好日子又会重来!
屋内,灯光暗淡,伏在桌上的暮倾云指尖蘸了茶水正在桌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
有皇上、硕和王、宫主柳一亭、柳二蛋、还有莫无言、徐可婉、竟然还有先皇。
这几个人名被她写在不同的方位,尔后又蘸了茶水,用一条一条的水渍线把那些人名连接起来,苍劲有力的最后一划下,就那么长久地盯着,无言无语。
突闻玉儿的脚步声至,她快速把那模糊不清的水渍字抹了去。
玉儿搓着衣角,抱歉地望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玉儿!我睡了!你也睡吧!”她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轻盈的脚步好似代表她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她历来行事都很有主张,表现得无忧,玉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趋步上前给她脱衣。
这一夜,可能是暮倾云最难以入眠的一晚,她在心里默数了几万只羊,又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天色渐亮,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梦里,那两个长相英俊的男子折磨着她。都向她祈盼地伸出手。她害怕地提着裙裾满山的逃啊逃啊!
“我不是香妃。也不是王妃!我是我!我是小魔女!”
啪的一声惊天巨响,让她霍地从梦魇脱出。
环境没变,昏暗的光线,陈旧的青纱。原来是场恶梦!
她理了理头绪慢慢坐起,定睛一看,立即对上玉儿那双慌乱的眼眸。
原来,玉儿试图把屋门合在门框上,却可能是力气不支的原因,导致了门落到地下,她自己则也随着门摔倒在地。
她无奈地柔声道:“别弄了!等一会儿我起来再弄!”
听得玉儿慢腾腾地走出门,又听得生火的响动,暮倾云怅然一叹。那梦魇里的惊心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就这样在榻上一直躺到中午。
那午饭定点送来,真按了夏侯一落的吩咐,六菜一汤,还送来了一个洗浴用的大木盆。
玉儿欣喜若狂地拉着她。要她吃饭,可她看着那些油腻腻的菜更是无胃口了。
可她脸庞削瘦,明显憔悴了。她不吃,玉儿也不吃。
她只得勉强下了榻,吃了几口,便走到井边放下吊桶,听得砰地一声水花响,便慢慢地提着绳子,可蓦然决定洗澡的她突然看着那在眼睑下晃悠的水不舒服起来,却是想起了昨夜被夏侯一落抽打的事情。
洗什么洗?
她叭地一声放了吊桶,小足再一抬,一脚把那近在脚边的洗脸铜盆踢得老远,正好与那远处的大洗浴盆相碰。
响声惊了玉儿,她三步两步走到门边,含着筷子,惊恐的目光在暮倾云身上与那两个盆之间飘忽。
暮倾云一个箭步飞袭到屋门前,伸手掀了玉儿,三下两下翻出那套宫人的衣服。
整个过程玉儿一直看着,直到暮倾云越过她时,才发出唔唔的声音。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暮倾云没管,一个纵身,越过院墙,脚步匆匆地向那条通往龙洛宫的小道急走去。
经过死牢时,猝然见两个侍卫迎面走来,便放慢了步子侧身让开。
两个从身边越过的侍卫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昨夜发生的事。
“哥们!昨夜的事真是蹊跷!”莽声莽气的声音从身后随风传来。
“代老兄带着几人刚把那刺客押到这儿,就突然冲出一个人!那人身法太快,一掌毙了刺客,可代老兄几人连是谁都没看清楚!”这话,应是那个肤色白净,年纪轻轻的汉子所说。
“听说了!那人后来又窜到了皇上的寝宫,放了把火。”
“据推测,那人就是刺客的同伙,眼见刺客被抓,杀人灭口!”
谈话逐渐小去,暮倾云的脚步却越来越慢,那股瞬间的冲动也没有了。
她抬头向龙洛宫方向看去,树影摇曳,阳光被剪得细碎映照在地下,斑驳陆离,产生了绚丽多彩的梦幻感觉。
景如梦,心头却负上一座大山。
难道昨夜忘忆从自己那儿离开后,劫杀了雁林,又往夏侯一落的寝宫放了一把火?杀雁林显然是灭口,可放火一事,莫非想给自己解围?
既然出来了,就算不暴打那无情的皇上一顿,也看看被火烧过的龙洛宫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