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中,雁林不忘小心谨慎地问:“李公公!要不要去拜谢皇后娘娘!”
“还是别去了!上回那档子事虽说没露出破绽,但午门劫人,皇上已是大怒!也怨你太心急,娘娘正想给小丑求情,就传来了小丑被劫走一事!”领头的李沐扭头轻轻地埋怨,接着再道:“只是娘娘一言九鼎,今夜的事也就勉强而为之!但还是小心些,别让皇上知道!”
雁林暗瞟了眼李沐,没发现他脸庞肿大,倒接轻嗤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得娘娘求下情来,只怕那柳二蛋已经身首异处,但他没表露出不满,只是卑微地再拱手道:“小人多谢娘娘啦!”
李沐也不再废话,知道他有来无回,只是奉命行事。
到了死牢,守卫十分松懈,没如传说中看守那么严密。
凭着李沐是徐可婉的亲信,他们两人如意地进入了死牢。
死牢建在地底,分为上下两层,青石墙壁上长满了青悠悠的青苔,弥漫着一股子长年不散的潮湿味与腐尸味,再加上微弱的火把光亮,就犹如来到地狱一般,阴森可怖。
两个牢狱见是有威望的李公公李沐,忙上前施礼。
李沐也没多说,凭着往日的得宠,他淡定地吩咐一个牢狱拿了火把领着雁林去找人,他自己则坐在牢狱曾坐的那张脏兮兮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磕起了瓜子,并与另一个巴结着哈笑的牢狱聊起了天。
东一句西一句,也就是拿些过时的事来糊弄地位低下的牢狱,还有就是吹牛夸下海口,以显摆他在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得势。
只见他一只脚踩在长凳一端,吐出了嘴里的瓜子后,唾沫星子四下飞溅,“香囊一事!知道吗?还是本公公瞧着事态不对,向皇上建议,说香妃天性纯真。定不是那种害人的人!果然,是那狐媚女子所干!”
“是啊是啊!还是公公明智!”牢狱一脸地谄媚笑,又是倒茶,又是把那瓜子往他面前推去。
“还有,你们整日呆在这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伙食也该改善改善,来日,本公公就向皇上说道说道!”
这话说得牢狱又是道谢又是乐的,那巴结的态度犹如供奉老祖宗。
地牢虽分为两层,可关的人实在不多。透过一道道有拇指粗的铁栏栅。雁林把那一个个长发如蒿草。蓬头垢面的人看了个真切。
他的心一阵地失望,这里关的人中显然没有容颜出众的千面妖颜柳一亭。
“你找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瞧着灰头灰脸的雁林回来,李沐不耐烦地问。
“这……”雁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柳一亭,说实话。他连柳一亭是男是女都不是很清楚,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拱手道:“是一个长相极其美丽的女子!”
“极其美丽的女子?”李沐三角眼一翻,呼啦啦抖动袍子站了起来,心里在此时想起夏侯一落时常看的那幅月宫美人图,其实,他知道那是暮倾云,但对暮倾云恨到极点的他随口而出,“本公公看这儿根本没有什么美丽的女子,若要说极其美丽的女子。皇上的御书房倒是挂着一幅如天仙一般的女子画相!”
他说此话的用意,无非是把暮倾云的身份贬得与雁林要寻的柳一亭一样,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雁林却把这话记下了。
“本公公先走了!”李沐颇有风度地负手向两个哈着腰的牢狱仰头道。
“公公慢走!”牢狱一直相送到了死牢门口。这才回转。
出了牢门,按照预先的安排,就是要捉拿雁林了。
李沐当然不能在场,要不,徐可婉的这出戏就要露馅了。
他便说肚子突然疼痛,要方便,让雁林在牢门口等他,他去去就来。
反正已经进来了,雁林巴不得他这样说,当即就答应,末了,还佯装着关心,“李公公!小人能等,你且管方便!”
已是走到三米远的李沐暗自翻了翻老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快速溜走,把雁林留给了早埋伏在死牢附近的江鱼子。
雁林环目四顾,仍是没发现异常,瞧了一眼李沐消失的小道,便向那前方的小径摸索着走去。
江鱼子带着两个侍卫正要动手,却不料,三声轻微响破空而来,接着,腰间一麻,他与两个侍卫便被人扔小石子点了穴。
看着躬着身子的雁林渐渐远去,他又急又怒,可接着,预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刷刷淅淅的轻微脚步由远而近,转眼间,就见凌飞带着一帮侍卫越过自己跟着雁林前行,显然,扔石子的人是凌飞,皇宫只有他的武功这么高。
他禁不住大惊失色,乖乖!只道皇后娘娘布下了天罗地网,孰不知,连皇后的一举一动也没逃过皇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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