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静的黑夜里,风声呼啸,却不见有人窜出,但分明有一声声刺耳的抽刀轻微响划破空气激荡而来,显然,有人埋伏在院中,而且还是如猎狗一般警觉的老手。
这招投石问路,他们根本不上当。
夏侯子曦微微一笑,没忙着动作,而是不动声色地蹲着。
他得等对方误认为刚才的小石子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高手对决,拼的不但是武力,还有智商,分毫定输赢!
果然,没多久,那屏风的三面便有更大的动静传来,还有一两点火星闪烁,应是有人抽起了水烟袋,也不时传来一两句很低的交谈声。
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惕。
蹲点守株待兔的活虽不是那么疲于奔命,但也是一个没白天黑夜的软累活,当然,久而久之,也难免心神松懈懒散。
夏侯子曦等的就是这放松的一刻。
他在对方的谈话声中轻盈地一跃落地,紧贴着花坛边,接着,残阳跃下。
他们俩便趁着夜色沿着花坛向药房方向飞袭而去。
一路行来,久别的王府已是落叶铺满地,荒凉得犹如一座硕大的坟墓,可他还是敏锐地找到了有人搜查过的痕迹,只是,搜查的人应不多,并没毁了王府的一花一木。
他更是自信满满,愈加相信不易进入的药房没遭到破坏,因为如不是知情人,那密密麻麻的杏子林还以为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已。
一阵急奔,终天来到杏子林前,由于杏林栽种严密,又一模一样,所以在黑夜里更显得阴森可怖,透出一股股死亡的气息。
他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透过茂盛的枝叶横扫,很快确定这处于王府边角的杏子林没有人进入,阵法未启动过。
枝繁叶茂中,他与残阳的身影急速穿走,很快消失在漆黑一团中。
庄严气派的王府大门前,一匹快马急奔而来,从马上飞跃下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
他健步如飞,挟着一股势不可当的气势蹬蹬地跑上台阶,没犹豫,大手便推开了尘封的府门,阔步走到屏风前,锐利的眸光向猝然死寂的三面看去,接着,宏亮的声音激荡开来,“各位仁兄可在?”
话落,就见周围枝影晃动,少倾,从三个方位走出十多个身穿夜行衣的汉子来。
他们步伐沉稳,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错,腰佩大刀,更是威风凛凛。
这十多个人便是随来接玉儿的宫人到来的皇宫侍卫。
玉儿刚走,府内仅存的几个小丫鬟也相继被赶走了,他们便在这人去楼空的王府蹲点,等着夏侯子曦万一有一天回来。
但这事,当然得知会作为郡尉的徐武,他们还得靠他配合,不可能光守着王府而不吃不喝,而徐武也凭着他习武的爽快个性,很快与这他们熟识了,当然,也把他们的使命暗地里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大惊大吓之下,也如这十多个人一样抱着同一个想法,就是守在这里,静等着夏侯子曦回来。
为首的黑脸汉子刘义冲着徐武一抱拳,垂首道:“徐大人深夜前来何事?”
徐武沉声道:“今夜睡不安宁,生怕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特意过来瞧瞧!”
他边说边把胳膊肘儿上挂着的一个包袱甩向人中,又道:“辛苦了,这里面有几只刚出炉的烧鸡,解解馋吧!”
那十多个人便欣喜若狂地争着打开包袱,立即便有一股喷香溢出。
离开皇宫有一段时日了,每日靠着守城的兵士送吃的,却都是些方便食品,没多少荤腥,肚子早提了意见,叫翻了天。
“馋死了!”
“好久没吃着这么美味的东西啦!”
他们一哄而上,分抢着包袱里的美食。
刘义便向徐武再抱拳道:“多谢郡尉大人想到周到!”
徐武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刘兄!不必言谢,大家都是靠一身本事吃辛苦饭,抓到硕和王是同一目标!”
刘义不由得欣赏地点头,眼前的郡守不但年轻,而且长相敦厚老实,不似奸滑之人,又身在要职,级别也比他们这十多个皇宫侍卫高,当下,心又欠着那烧鸡,若是再多说几句客气话,也许,就只剩下靠职位而留的一小块了。
他再也不想与徐武多废话,“郡尉大人既然来了,那就随处走走,就当是替兄弟们巡巡!”
徐武巴不得他这样说,颌首后向幽深的小道走去。
他做事历来谨慎惯了,所以,走得很慢,犹如在逛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