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随着沈松进屋,为晋王妃诊治,把完脉后,方才将情况告诉屋内之人,沈青若虽说是动了胎气,可她自幼身子还算好,因此并无大碍,太医本想开个安胎的方子给沈青若用,可眼下沈家人都被软禁了出去不得,便将他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安胎丸药拿出来,交给孙氏,并嘱咐她让王妃每日服用一次。
孙氏立马便化开一粒丹药在温热的水中,给昏迷中的女儿服下去。
不多时,沈青若便醒过来了,这一家人的心这才落回肚中去,沈松安排人送太医去厢房内休息,孙氏则在床榻边上陪着女儿,沈青若见婶子谢氏和娘亲都陪在身边,孙氏红着眼睛望着自己,沈青若内心一阵愧疚,因为自己的身子,倒是害母亲担忧了
“娘亲,我没事了,你别伤心难过”
孙氏抹了抹眼里的泪水,伸手握着女儿的手道
“好,娘亲不难过,只要咱们若儿好端端的”
不出几日,沈青若的情况有所好转,虽然背地里难免上伤神难过,可当着家人的面,她看起来挺平静的,加上她胃口又好,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连太医把脉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如今毅勇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沈家这么多的人,不让人进出,囚禁个三五日还好,若是时间长了,岂非要活活饿死许多人,然而商州的危机并没有解除,圣上至今也没有处决沈家的人,所以只好继续这样关押着,不过郑权倒是安排些人送些蔬菜瓜果进来,以保证日常生活的需要。
转眼过了月余,外头的果农给沈家送了一担子新鲜的葡萄,进去的时候被门口把守的锦衣卫给拦住了,按照往日的惯例彻查了一番,那果农肤色黝黑只看到一排牙齿,下巴上面一丛大胡子,笑着从担子里拿出好几大串的葡萄出来,递给那些站久了的军爷消渴。
锦衣卫守着的时间长了,也不见沈家人有个什么动静,心里头都生出了怠惰,接了葡萄过去,不耐烦的挥挥手让老头儿进来了。
那老头儿将葡萄担子在院子中放下,直奔沈青若的金屋堂去了。
沈青若正独自发愁,忽然有人在帘外头叫了声王妃,听着声音似乎是个相熟的,便让荷风将人给请进来,见是个身穿短打头戴斗笠的老头,不禁有些失望,可她涵养极好,还未曾发脾气,淡淡的说道
“看你模样应当是府内送瓜果的果农,你若是想领银钱,应当去找我娘亲才是,来我这里可是要不到银钱的!”
那老头儿缓缓将头上的斗笠给摘下来,顺手将脸上的胡子撕下,眼睛一亮,说道
“王妃怎么就忘了,我是宋别啊”
沈青若听到宋别两个字,顿时就将眼睛睁大了几分,瞅着他仔细看到了两眼,这才从黑漆漆的脸上辨认出他的五官,的确是宋别没错。
沈青若不顾身子重“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她有些激动的问道
“宋别,你回来了,王爷现下如何,他知不知道皇上已经调了魏国公的大军前去镇压他了?商州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别见王妃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这两个可都是王爷的命根子,若真有个什么闪失,他宋别可担待不起,赶紧说道
“王妃切莫担忧,王爷是被诬陷的,他根本就没有造反,只是商州知府与饥民打了起来,王爷便派了几百人出来镇压,谁知那商州知府反倒咬了王爷一口,说王爷造反,好在王爷早有打算,在他出发的前日,便下令小的去北边调兵回京城等候,如今王爷的兵马已经到了城外五十里处的莫邪山,全部藏在深山里,难以察觉,只等王爷回来,便可以主持大局了!”
北边的军队回到京都比去商州的确要短上几日的路程,可是萧琤让北边调回来的兵马留在京城,为何不是商州呢,如今魏国公的兵马可是直指商州,这样南辕北辙,岂非适得其反?
可也就是在下一刻,她就马上想明白了萧琤这么做原因,商州既然并无叛乱那就无需镇压,所以安王打着将魏国公的军队调往商州的旗号,实则是秘密让魏国公带着大军回京都,让后兵临城下,逼着皇帝退位让贤,所以萧琤事先就埋好了这一步棋,等到魏国公兵马来京之后,再出其不意的将他们的后路给堵死,让这些人无路可退。
哪怕是萧琤步步洞察先机,可也无法避免在将来的某一日,会有场血拼。
宋别见王妃眼珠子转的飞快,知道王妃聪慧无比,定然是想明白了,他今日前来,一是想看看京城的境况,二是来给王妃报个信,也好安抚王妃,让她莫要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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