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开得很大。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厅里,一个人看着电视。
失去父母之后,以前的一家三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正是因为这样,周离才一直不愿意放弃。
他记得卢弱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容、每次夏天悄悄求他帮自己做暑假作业的祈求眼神,还有悄悄瞒着父母抢自己鸡腿吃的狡黠模样。
所以他不愿意再看到她孤独的样子,那样的表情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了。
察觉到周离的视线,沙发上的卢弱水扭过头看向身后沉默的周离。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周离挤出笑容,挥手示意她放心,在她扭过头之后,才露出阴沉而愤怒的神情。
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中的怒火,在他的眼瞳之中,再一次显露出曾经惊鸿一现的苍青色。
沉默的走在楼梯上,他倾听到楼上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愤怒的握紧指节,发出噼啪的声音。
“老王,这个粉底你看看,效果真好,以前都没在商场见过。”
隔着老远,他就听见了那个胖女人兴奋的声音:“你也不多学学,我表弟多舍得给媳妇花钱,听说还是从俄罗斯带回来的……”
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兴奋的声音,不过那种声音与其说是‘敲门’,更象是有人手持着铁锤要破门而入了。
屋内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胖女人的声音就满是厌恶响起:“谁啊,这么晚了。”
谁都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谁都知道卢弱水不会这么敲门。
门终于开了,屋内的光亮流出,照亮了黑暗的走廊。
就把门开了一条缝,一张铺满粉底的老脸露出一半,满是厌恶的说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周离的视线越过她,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原本铁青的脸色已经快要变成漆黑。
衣柜被翻得一片紊乱、存放病人病历的柜子也被打开,各种票据落了一地,就连墙上挂着的装饰画都被摘了下来。
简直就象是蝗虫过境,而且哪怕到了现在,里面那个秃顶的男人也还在不停的翻。
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周离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的警告:“滚出来。”
表情的剧烈变化让他脸颊上刚刚勉强弥合的几个口子又被扯开来,鲜血再次渗透出来,令他的神情无比狰狞。
看着那一张痴肥的脸,周离咬着牙说道:“别让我说第二次。”
痴肥女人的神情一变,怒骂道:“你神经病啊你。”
说着,就要关门。
砰!
在最后的瞬间,周离的手掌夹紧了门缝里,往日没有出现过的可怕力量爆发,在瞬间将关闭的门彻底推开。
隔着门板传来的巨大力量令那个胖女人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闯入房中的周离。
一直到两个小时前,她印象之中的这个‘外人’还都是骂不还口、拿捏起来轻松无比的软蛋;只是现在她才发现,一个真正好脾气的人愤怒的时候究竟有多可怕。
环顾着房间里的狼藉的样子,周离冷笑着看着他们,满是鄙夷的说道:“卢弱水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急着分她的家产?!”
秃顶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一脸恼火的指着周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我可是弱水她二姨夫,怎么会……”
“老子管你是谁啊?!”
满是怒火的低吼打断了他的话,周离带着最后的耐性指着门外:“滚出去,听到没?”
看着周离狰狞的神情,那个素来以弱水的‘二姨夫’自居的秃顶男人竟然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到自己男人不中用的胖女人气得一把推开了自己丈夫,抖着满脸的肥膘,开始胡搅蛮缠:“凭什么!你一个姓周的凭什么管我卢家的家事!”
在灯光下,她的脖子上什么东西折射出闪亮的光芒,刺疼了周离的眼睛。
“凭什么?”
周离压着肚子里的火气,低声的冷笑。
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血,他认真的挽起袖管,抬起略显惨白的手指,握紧成拳头。
“凭这个,行不行?”
那一张痴肥的脸上表情骤然一变,整个过程在周离的眼中就象是速度减缓了几十倍的慢镜头一样,扭曲到让人可笑的样子。
周离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在她眼瞳里的倒影,神情狰狞。
在这减缓的时光中,他带着沾染着渗透着血液的笑容,抬起手,右脚后退了一步。
在几个月前,那个拳击社的肌肉男哥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后退不是示弱,是为了更好的……挥拳!
一瞬间,肌肉的律动和心脏的节拍在意志的引导下完美的统合在一起,层层力量沿着躯壳奔涌、重叠,爆发!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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