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女童害怕地蜷缩成一团,强烈的疼痛让她哭出来,她凄惨又恐惧地喊叫着,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妈妈,别打了!妈妈,求求你别打了!”
“妈妈也是你叫的!你这个贱人生的野种,真脏!脏死了!”妇人狰狞着一张脸,扭曲的眼神、冷酷的唾骂、狠厉又痛快的冷笑,伴着平滑的藤条,毫不留情地,一下、两下,狠狠地抽在女童身上。
……
冷凝霜突然有些晕眩,身体不由自主摇晃了一下。白兔慌忙扶住她,担心地问:
“霜霜,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有点中暑。”冷凝霜淡淡回答,“叔,我先回了。”
“快回吧,兔子,你送二丫头回去。”白东川巴不得她一个小姑娘赶紧闪,免得被那些腌?事污染了,想了想,对着白兔补充一句,“送到门口就行了。”
白兔失望地扁扁嘴,答应下来,将冷凝霜送回家,本来想装可怜进去喝杯水,却被冷凝霜赶走了,只得悻悻地往回返。
冷凝霜坐在厨房的铺盖上,自己舀了一瓢水喝完,静坐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已经过了两辈子,再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她居然还会动摇,真是没出息!
冷阿牛和李月兰很快就回来了,好像是因为村长出马,两人不敢在外头造次。李月兰似乎被打得挺重,回来就趴在炕上不肯起来。冷阿牛骂骂咧咧地足足折腾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进山打猎去了,大概一个月后才回来。
两口子吵架,冷凝霜这根外来葱管不了。她也没那么好心去照顾李月兰,藤条打人她再清楚不过,只伤皮肉不动筋骨。既然李月兰想躺着,她就将照顾的活儿丢给冷一。那孩子不小了,该干点活了,免得以后好吃懒做。
冷一最近有点怕姑姑,乖乖地吃光饼子,进屋去照顾他老娘。
辰时,冷凝霜收拾收拾,往约定好的老槐树赶。现在尽快抓住白蛇才是正经,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几头傻鹿呆呆地站着等她射,也许还能找着人参燕窝灵芝等赚钱的玩意儿。话又说回来,有白兔这货在,还真挺方便的。
快步来到老槐树下,还没走近,就怔住了。
枝繁叶茂如一团墨绿浓云的古树下,白兔身穿白色短褐,双手藏在身后,背靠在树上,右腿曲起蹬在粗糙的树干上,玉立长身微微呈现出一个美丽的倾斜角度。漂亮的脸扬起,静静地眺望着天空。飒飒的风拂过,树冠摩擦,奏响凄凉的沙沙声,他的身上散发出深深的寂寥之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四十五度角明媚的忧伤吗?
不过,那如虚怀幽谷般沉敛的气息的确给人一种苍凉颓靡之感,越仔细观察就越能体会到那苍凉的厚重,就像是生无可恋,随时都有羽化登仙的可能。
这表情不适合他。
她走过去,听到响动,他回过头,刚刚幽深如广袤的眸子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顿时闪闪发亮起来,笑问:
“霜霜,你来啦,昨天没事吧?”
冷凝霜垂下头微笑,他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也是,这世上哪有纯洁如一张白纸的傻瓜:
“这是什么?”他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篓筐。
“哦,这里面是柴刀、火石、驱蛇药、毯子、黑桃、桃金娘、野菜团子、馒头、腊肉、花生、炒瓜子……”
他每数一样,冷凝霜额头上的黑线就厚了一层,忍无可忍道:
“你当我们是去郊游啊!”
“嗳,我还少了什么东西没带吗?”他亮晶晶地眨眨眼,用无辜的语气问。他可是很期待这次郊游的。
冷凝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收回刚刚的话,这货就是一个麻烦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