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早晨。看到站在床边的老婆,宋祁不禁热泪盈眶。可是,看到站在老婆身后的那个身影,他又不爽的把眼泪憋了回去。这人怎么还在!恨恨的把脸别了过去。
这人还记得冷战的事呢!真别扭!看在他受了重伤的份上,严绪觉得自己应该大方一点,于是,先放下身段:“老公,要不要喝水?”闻言,别扭的人又慢慢把脸转向她。不过,这样转来转去,头真疼啊。但那个讨厌的家伙在,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冷着一张脸,憋得内伤。
严绪把吸管递到他嘴边,伺候着他喝水。姜晨见他一副大爷样,不爽的嘀咕:“不过就是断了几根肋骨,磕破了头,手不是好好的么?”宋祁听见了,但他依旧慢条斯理的,就着严绪的手,喝着水。姜晨实在看不下去了:“小绪,我去买点吃的。”然后,出了病房。
终于没有外人了,宋祁想把手从被窝里挪出来,却扯到了受伤的肋骨,疼得倒吸一口气。严绪赶紧按住他:“别动!”有点急,声音就大了些。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神幽幽的看着她:“小绪~”拉长音,隐隐的委屈。严绪以为他是不舒服,放柔了声音:“怎么了?”“手~”“手怎么了?”从被窝里,轻轻拿出他的手。他趁机用了些力,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然后满意的笑开。苍白的脸色,有几分病态的美,却隐隐的得意。严绪也跟着笑开,颇为无奈。这人似乎只要一虚弱,就会变得跟小孩那般顽皮又黏人。她才不会承认,她其实是隐隐的享受他这股赖皮劲的。静谧的病房,没有了不相干的人打扰,两人十指交握,岁月静好。如果再四目相对就好了,可惜严绪视线只在他的手上。她一向觉得他的手好看,修长干净,握起来,温暖踏实。嗯,好像指甲有点长了。严绪放下他的手,找指甲刀去了。宋祁郁闷无比,他目光灼灼的看了她那么久,她无动于衷就算了,这会儿还弃他而去了!还有那个男人,他老在她面前出现是怎么回事!有一股气,在心里升腾翻滚,让他憋屈非常。除了伤口,心口也闷闷的生疼。
包包里没有找到指甲刀,严绪想去医院前台找找。经过一间病房时,正好有人出来,竟是李峰!见到严绪,他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严绪惊讶了下,随即对他笑了笑:“有朋友住院吗?”他尴尬的笑笑:“嗯,是的,呃,有个朋友住院了。”严绪并无多想,寒暄了几句,去找指甲刀去了。
找到了指甲刀,往回走时,经过李峰朋友住的那间病房。她不经意的往里望了望,就这么一眼,呆在原地,如遭点击。病床上坐着的人是孔菲琪?电光火石间,所有的事情拼凑在一起,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双手无力的垂下,指甲刀掉落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握了握拳,慢慢的蹲下,捡起指甲刀。欲慢慢起身时,眼前多了一双鞋。抬头,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李峰。因为太惊讶,他手里的一袋水果都掉到了地上,四处滚落。严绪收回视线,慢慢的起身,站定,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平平静静的语调,却让李峰莫名的压力山大。还有,那清冷的眼神,他怎么有种Boss在看他的感觉!额头已经开始在冒汗了,纸已经包不住火了,只能选择坦白从宽:“夫人,呃,boss是和孔总监一起出的车祸。那天,boss说有点事要和孔总监谈,上了孔总监的车,后来,我就接到了孔总监的电话,说是出车祸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boss被送进了急救室,孔总监只是头部受了点轻伤。我怕夫人误会,就隐瞒了孔总监的事。”说完,仔仔细细的观察boss夫人的神色。夫人脸色很平静,但这种诡异的平静却让他莫名的毛骨悚然。似乎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宋祁躺在病床上生着闷气,眼角瞄到严绪进来的身影,心里那股愤懑顿时去了大半。严绪坐到他身边,轻轻的拿出他的手。宋祁心里暗喜,抓住了她的手,欲与她十指紧扣,她的手却躲开了,然后,拿出一把指甲刀,开始给他修指甲。宋*oss郁闷得死去活来:老婆,我想要和你手牵手,我不要修指甲!见过不解风情的,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但老婆好不容易给他修一次指甲,他又舍不得拒绝。一边享受着老婆修指甲的服务,继续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婆。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生死一线间,脑海里闪过她的模样。如果就那样死去,真是万分不甘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和她一起做,一起生儿育女,一起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上天垂怜,这些,以后,他都可以和她一起慢慢完成。此刻,他很想对着她一诉衷肠,无奈肋骨受伤,一说话就扯着痛,只能把满腹柔情化作柔柔的注视。她低眉替他修指甲的模样,专注,美好。他心里有个地方,开始暖意泛滥。
“啊!”他一声痛呼,指尖传来的疼痛,前一刻还周身暖意,仿佛置身春天的人,此刻被痛意扯回现实。“小绪~”隐隐委屈。严绪抬头:“对不起,我走神了。”脸上表情却稍显冷淡。宋祁受伤了:走神?老婆跟我在一起,竟然走神?他很想挠床,无奈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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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实在是忙的得不行,年果然是个兽啊,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