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请开门。 ”我半歪在床上,似睡非睡,忽听得门外有人唤我,听这声音,倒像是连胜,难不成云大哥终于回来了。
其实一整个午后,我都在盼着云大哥快些回来。我的梦呓,不是有意的,却真真伤了云大哥的心。云大哥一反常态的去赴约,我就知道他许是恼我了,对我失望了。可我内心中却隐隐的有着一种期待,就是云大哥不要恼我,不要对我失望,看着一向洒脱的云大哥脸上出现的落寞之色,我的心真的很痛,那种说不清缘由的作痛感,我想定是我的愧疚感发作的缘故。
昔时,我很厌恶总是说对不起的人,在我看来,与其用道歉来化解,何如就不要对他人做出抱歉之事,对不起三个字又能有什么作用,丝毫不能弥补万分。可如今,我却总是用一次次的道歉,来弥补我对云大哥心上的戳伤。我知道这没什么实际作用,可我似乎只能这么做。日复一日,我逐渐变成了连自己都讨厌的那一类人。我只能一次次伤云大哥的心,一点点增加我的愧疚感,这一切压得我有时透不过气来。
吃毕晚饭,过了两个时辰了,可云大哥仍旧未归,甚至连胜也不见,我的担忧便只增不减。冥冥之中,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可脑子里又半点没有具象的含义。只是越来越着急,还好听到连胜叩门,终于回来了。我急急忙忙去开了门,果然是云大哥回来了,只不过……
“三少奶奶,三少爷喝醉了,从酒楼出来就已经东倒西歪了。”
现下,云大哥半偎着连胜,眼睛闭着,看样子醉的不轻呢。我从未见过云大哥酒醉,他一向谨慎,公公家教甚严,也不许多喝。看来今日,云大哥真的是想借此排解了。虽说前人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的诗句言犹在耳,但人往往就是如此,明知清醒后一切仍需面对,但糊涂一刻是一刻,躲避一时是一时的心理,谁也不能免俗。
一整个午后,我都在想如何向云大哥解释我的梦呓,我不想说谎,可我也说不清到底因何,直到云大哥回来,我也不曾想出什么好的说辞,不曾想此刻云大哥已然醉的晕头转向,也完全不需要听我的解释了,这到底是喜是忧呢?
暂且管不得许多,虽说如此深夜允许小厮进出我们卧房并不好,但云大哥的身量,却是我断断扶不动的,情急如此,管不得许多了。我便让连胜进了里间,把云大哥放在床上,又吩咐他赶紧出去,让小厨房煮碗解酒汤,并丫鬟打了洗脸水一并送来。
我知今日是柳儿上夜,便唤了她来,帮我一起给云大哥脱换衣裳,一身酒气,确实不好闻。都说酒醉的人格外沉重,果不其然,我一个人是如何扶不动他,况还要给他换衣服。好容易折腾一番,累得我微微喘息方才收拾妥当,也好云大哥睡得舒服。我便吩咐柳儿去睡,自己预备给云大哥喂下解酒汤,免得宿醉次日,头痛难当。
“云大哥,醒醒,喝下这个,好睡的。云大哥?”看来云大哥真是醉的厉害,我连唤了几声,他才勉强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冲着我微微一笑。
“衣儿,衣儿,是你啊。”云大哥抓着我的手,不住的摇晃着。想故人重逢似的,亲热异常。
他醉的糊涂,我也懒得计较,只能安抚他,我舀了一勺汤,微微的吹凉些,递到云大哥嘴边,像我曾在娘家给我那幼弟喂饭一样:“听话些,来把解酒汤喝了可好?”
“衣儿。”云大哥猛的一个拥抱,汤未喝成,是真真吓了我一跳,一勺汤也尽数洒到我和云大哥衣衫上。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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