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我便宜,被我打回去了。”
秦先羽怔了一怔,第一个声音清脆灵动,倒是熟悉,正是那位凝儿姐姐。后面那个声音柔弱不堪,言语虚弱,显然是柳小姐的声音。
“秦公子,怎么不走了?”小婢女有些疑惑。
此时才刚踏入院落,那声音是从小楼上传来的,相隔颇远。而秦先羽修成真气,服下灵水,耳清目明,六识敏锐,自然听得分明,但这小丫头则是什么也没有听见,见秦先羽忽然停住,顿觉疑惑。
秦先羽轻咳了两声,把药汤交给这小姑娘,说道:“小道尚有要事在身,不便送药,还请姐姐替我把药汤送去。”
待小婢女接过,他便匆匆离开。
正遇上一个来寻他的管事。
“秦公子,陆统领有请。”
跟随管事前去,便见陆庆坐在凉亭,把刀搁在一旁,正煮水泡茶。
作为一个侍卫,能够如此清闲,在府上闲坐饮茶,可见陆庆受柳大人何等器重。
陆庆挥手让那管事下去,才对秦先羽笑道:“来,喝两杯茶。”
秦先羽依言坐下。
“这是要送往京城的名茶,但是大人几斤的份额,我自作主张,就多截下了半斤。”
堪称胆大包天的陆庆笑了笑,伸手作个手势,道:“试一试?”
秦先羽自然也喝过茶,但还没有尝过这么上等的茶叶,饮了一口,自觉清香扑鼻,仿佛坐于青山绿水之间,呼吸间尽是清新之气,不禁赞道:“好茶。”
陆庆顿时一笑,“秦公子也懂茶?”
“不懂。”秦先羽摇头笑道:“但是这茶极好,就是外行人也是品得出来的。”
陆庆哈哈说道:“其实我这大老粗也不懂茶,就懂打打杀杀,只是觉得这茶是贡品,味道不一样,才把它截下半斤。”
暗中截下贡品,虽然算不上死罪,但也好不到哪儿去。陆庆身为州府大人身边的侍卫统领,自然清楚,但他却置而不顾,实也是个狂放人物。
秦先羽也没想到他如此坦然承认这等事情,不禁一怔。
陆庆看出疑惑,沉声叹道:“我奉命护卫大人,浴血奋战,要挡明枪,要防暗箭,虽有内劲修为,也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及时享乐总归是好的,反正我这也是为朝廷卖命,出生入死,半斤名茶的事情,其实大人也知道,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陆庆看着秦先羽,说道:“我请你来,不仅是品茶,还有些事问你。”
秦先羽道:“陆大人但请直说。”
陆庆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交到秦先羽手上,说道:“前些日子,你医治血痕蛇之时,我就在一旁,当日一时兴起命人查了一查,大德药堂漏税逃税,药材以次充好,这类事情数不胜数,已经差人封了。但事情传到大人这里,大人下令,把所有药堂清查一遍。”
陆庆仔细看着他,说道:“这其中,就有你秦家药堂。”
秦先羽把书册翻了几下,脸上泛出几分怒容,又翻几页,眼中多了几分阴色。
忽有清风吹过凉亭。
拂去阴霾。
秦先羽乃是修成真气的得道之人,立时心思一清,把书册放下,说道:“秦家药堂自先父逝后,早非秦先羽名下。”
这意思十分明朗,反正不是我的,该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庆取回书册,说道:“原想给你个面子,放过这秦家药堂的。”
“不。”秦先羽露出清朗笑意,道:“秉公办理,该封就封。”
陆庆听他说得正气凛然,心下有些怪异,“我总觉得……你在借我的手,教训秦家药堂的那些人?”
“怎么可能?小道是何等人物,岂会公报私仇?”秦先羽抬头说道:“秦家药堂传了三代,自我父亲而止,这些表叔堂叔的,都欺我年幼,强行夺了药堂。若是经营好了也就罢了,他们如此乱来,岂非毁了秦家药堂?你且把药堂封了,但要注明是这群家伙无良无德,跟秦家无关。”
陆庆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几分不对,心中十分怪异:“说得倒是好听,到头来还就是一句话,封了秦家药堂。我怎么觉得还是充满了这公报私仇的味道?”
秦先羽觉得极为畅快,嘿嘿笑了两声,茶水仿佛也添了几分味道。
“药堂的事情,还只是寻常事,但我这回请你来,另有一事相询。”
陆庆脸色微正,沉声道:“秦小公子可知我为何将山河观仙图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