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影五官是令人惊艳的精致俊美,神色却格外冷清,黑眸晶莹,仿佛有两团溶溶的雪融化在了他眼里,但往深处细看却是死水般的沉寂,仿佛一团燃尽的灰,失去了所有温度。
“我是谁?”他幽冷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令人无法承受的凛冽,让邬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扫了眼他出来后就失控掉落地面黯淡无光的玉符,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嘲讽弧度,不知是嘲讽邬海,还是讽刺自己。话语有些僵硬,仿佛是无数时光中不曾开口讲过话,“你拿着我的东西几百年,却不知道我是谁?”
邬海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得声音都变了形:“天、天纵?你是战神天纵!你不是魂飞魄散了?”
他背脊窜上来一股寒气,接着发现这个人影只是朦胧恍惚的一层,透过他的身体竟能看到后面事物的影子。
莫不是只是残余的神识?
都说天纵在四千多年前,渡第八劫散仙劫时没有熬过来,魂飞魄散了,若他没死,三千多年前就该渡第九劫,也就是飞升大劫。散仙劫与其他天劫不同,都是千年一渡,无论你是否准备妥善,也无论你藏身何处,天劫定会准确无误地降在你头上,然而这四千多年来五大洲里都没听说过有人渡飞升劫。
他心中微定,只是残余神识而已,任他生前修为再高此时也不过是个虚无的东西。他正了正身上血迹斑斑的血衣,恭敬拜下:“前辈莫怪,小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玉符,不知前辈还附身其上,长久来有失恭敬。”
人影却没有看他,而是抬头望着头顶越聚越大的劫云,自人影出现,天空就快速变成了暗红色,狂风卷席着天地,那劫云如同湍急的旋涡一般旋转不停,雷电也变成了骇人的红紫色,在劫云中一道一道犹如蟒蛇般粗大,蜿蜒窜动。
天劫之威,给人无比的压迫感,人影被逼得愈加苍白,瀑布般的头发在身后不住飘扬,整个人仿佛随时会被吹散。但他身姿却依旧挺拔萧然,唇角的笑容仍是漫不经心,眼里露出一分凉薄入骨的笑意:“天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人世间阔别四千余年,没想到一出来仍然只有你在等我。”
仿佛是回应,劫云愈加狰狞,方圆数百里的天地元气完全紊乱沸腾,莽莽群山全体抖动起来,仿佛随时会崩塌。
“罢罢,我此时不是你的对手,这条命,你要便收去吧。”人影叹了口气。
邬海两股战战,全身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响声,喃喃道:“他,他要渡劫?不是只有神识吗?难道。难道他还活着?……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还活着,却只是一缕魂魄!”
若非是魂魄,怎的身形如此透明,若非是魂魄,怎可能在玉符里度过了几千年?
邬海心底一阵狂喜,飞升大劫何等威势,是对逆天而行的修真者最大的天谴,纵然是渡劫后期巅峰的修士做足了准备,能安然渡劫的都十不存一。而如今天纵只有一缕魂魄,只怕第一道劫雷劈下就能轰得他渣也不剩,他一死,天劫自然会消失,那千冥玉符依然是他邬海的。
在他看来,千冥玉符一直不能为他收服,定是天纵搞的鬼,只要天纵彻底消失,玉符还不是一块死物任他摆布?
不好,若玉符跟着被劈没了可怎么办?
想到自己数百年的心血要付之东流,想到方才玉符大显神威的一幕,他心中一时冰寒一时火热,看着人影的目光阴晴不定。
他在对抗天劫,一定分不出心神。
恐惧也压不住对实力的渴望,邬海手中突然出现一只玉瓶,打开塞子一口气吞下所有药丸,集毕生功力往地下一钻,下一瞬出现在人影身后,陡然隔空一吸就将落在地面的玉符吸到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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