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和惜文进来,大家纷纷起身,彼此见礼。
“央及?”婉娘看到了陈璟,颇为惊讶,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些日子不见你,倒在这里遇着了,真是意想不到。”
“婉姨。”陈璟同她见礼。
邢文燋也有点惊讶,问道:“婉娘也认识央及?”
“是啊。”婉娘笑道,“我与央及投缘,有过几面之缘。”
惜文生病的事,婉娘不想多提。
她记得那时候陈璟告诉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免得他嫂子不快。所以,婉娘就谁也没多说。
“有缘,有缘!”邢文燋笑道。
他很高兴。
他结识的人,人缘很好,说明他有眼光。
婉娘笑笑。
惜文则矜持高贵,沉默不语。她暗地里给陈璟使了个眼色,陈璟没有理会她,她就不再纠缠。这么多人在场,她需要维持自己名伎的高贵冷艳。
她是靠冷艳才情而出名的。
婉娘坐下来,惜文端坐在婉娘身边。
小伙计添了酒。
婉娘和惜文各自陪邢文燋喝了一杯酒。
一杯酒,一口饮尽,婉娘缓缓放下酒盏,温婉笑道:“秦官人那边,我也要过去陪杯酒,不能厚此薄彼。这便告辞了,二爷。筹物已经取来,等会儿就摆出来,二爷和秦官人各凭本事了。”
陈璟对他们用什么作为筹物,比较感兴趣。
“好。等我赢了,就去婉君阁喝酒。”邢文燋道,“惜文。你也少喝些,别伤了嗓子。等我赢了,唱曲给我听。”
“是。”惜文轻声应道。
临出门的时候,惜文又看了眼陈璟。
正巧陈璟也在目送她们,两人目光一撞。
惜文唇角有浅浅笑意。
这个笑意,很明显。
邢文燋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怔:惜文怎么对陈璟如此?平日里邢文燋总往婉君阁去。惜文鲜少给个笑脸。
难道?
邢文燋又打量了陈璟几眼。
陈璟倒是如常,没有因为惜文的淡笑而欣喜、或惊讶。在陈璟看来,惜文冲他笑。是意料之中的。
“原来惜文喜欢央及?”邢文燋在心里想。
说心里话,邢文燋对惜文,也就是有那么点零星感觉,并不是多么喜欢。非要弄到手不可。他的第二房小妾。曾经是明州的名妓,比惜文还要漂亮,才情、名声更盛。
各种女人,邢文燋都有过。
所以女人对于他,没什么新鲜的。
他是敬重婉娘,也有点怕婉娘,故而对惜文有情,也未曾将惜文强行收房。但是追根究底。是惜文不值得邢文燋去得罪婉娘。
饶是如此,邢文燋也觉得不痛快。
“枉费在她身上用情......”邢文燋微感不悦。这种不悦。并没有放大,让他去记恨陈璟。
陈璟又不知道邢文燋在捧惜文。
哪怕知道,陈璟和惜文好,也应该是在陈璟结识邢文燋之前。
邢文燋这个人,还是讲理的。
他不怪陈璟,却怪惜文。
怎么想,都觉得那女人没甚眼力:看不上他邢文燋,反而喜欢陈璟。
正想着,场上鼓声如雷,有两队人马已经上场。
“开始了,开始了......”邢文燋的朋友兴奋道。
球场正中央,已经站着十二个人。
他们分为两队,一队穿着红色劲装,一队穿着玄色的。劲装前胸,写着“甲、乙、丙、丁、戊、己”,都是头戴璞巾,脚穿长靴,手执鞠杖,手里牵着赛马的缰绳,个个英姿勃,立在马侧。
他们个子比普通人都矮些,一看就是职业的马球供奉,专门打球取乐。
职业的马球者,个子不高,和后世的驯马师差不多。
陈璟心里猜想,就听到邢文燋对他说:“这是山溪亭自己的马球供奉,球技还可一看。”
“看上去都是身手不凡。”陈璟道。
邢文燋笑了笑。
这时,伙计又进来,拿了只签筒给邢文燋,恭敬道:“婉娘请二爷和秦官人抽签。谁抽到了,这只球队就谁先挑选。”
等会儿邢文燋和秦官人赛球,不止是他们俩打。
他们彼此,各自需要一队人。
队友可以是他们自己的朋友,也可以是山溪亭马球场的马球供奉。
所以,婉娘让供奉们都出来打球,展示球技,供邢文燋和秦官人挑选。
山溪亭马球场总共就二十四名马球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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