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大家都半夜特意来关照,是什么意思?
牢头和牢卒们心里猜测着,仍是客客气气把沈长青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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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郎,你去杨老先生家里,找找央及。”晚膳过后快一个时辰,陈璟仍是不归,让李氏心里不安,让李八郎去找陈璟,“玉河巷第一家。你若不认识路,让清筠带着你。”
“玉河巷啊,我知道的。”李八郎道,“沿着河堤走过去,走到折弯的地方,坡下有片竹林。竹林后面,就是玉河巷,对不对?”
陈璟不在家的日子,李八郎一个人念书无聊,沿着河堤逛,去过那边。
“正是。”李氏道,“那你快去。你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不害怕?若是害怕,你从西街过去,只是绕点路。”
“这有什么可怕的?”李八郎笑道。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姜氏门口,只见大门吱呀一声,姜重檐走了出来。
姜府门口悬挂了高高灯笼,投下氤氲的光。姜重檐的脸融在晕光里,五官柔和,很和善。
可是李八郎对姜重檐第一印象不好,看到了,只是打了个招呼,准备错身而过。
“李兄,你可是出去找人?”姜重檐在身后问。
李八郎不想理睬他,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他蓦然觉得不对劲,回身,目光狠戾盯着姜重檐:“你偷听我们家讲话?”
两家院墙紧挨着。
若是有意,可以趴在墙角偷听。
李八郎只觉得恶心。
他对这邻居没有好感,下意识往最坏的地方想姜重檐。
姜重檐笑笑,丝毫不对李八郎的话动怒,道:“李兄误会我了。我正巧也要出门去逛夜市,偶遇李兄。我想,央及兄弟肯定还没有回来,李兄出门,必然是去寻他的。”
“你怎知央及没回来?”李八郎语气更加不善,逼近几步,“姓姜的,你这是何意?”
什么事邻居都知道了,有种被人偷窥之感。
居家没有隐秘,什么都被外人知晓,感觉是很糟糕的。
“李兄,小弟是好意,不忍心李兄四处乱找。今日中午,我和妩儿在琼浆坊吃酒的时候,正巧碰到门口有人打架,央及兄弟就在其中。他和另外三个人,把抓到了县衙。”姜重檐道。
李八郎脑袋嗡了下。
“胡说。”李八郎道,“央及不会闹事。”
“信与不信,全在李兄。”姜重檐笑了笑。
李八郎对姜重檐是不信任的。
但是这话有点可怕,李八郎懒得再同姜重檐啰嗦,沿着河堤,气喘吁吁跑到了玉河巷,去找杨之舟。
杨之舟上了年纪,睡得早,起得也早。
快到了戌时,杨之舟正准备睡下。
结果,明风进来说,陈央及的家人来了,说找陈央及。
“他没回去?”杨之舟愕然。
他出来,见了李八郎。
李八郎体力还好,只是跑得太快又太急,现在还有点喘气,给杨之舟见礼之后,立马问他:“央及没有在您这里?”
“他中午就回去了。”杨之舟蹙眉,“一直没回家?”
李八郎摇头。
他想到了方才姜重檐的话。
姜重檐估计没骗他,陈璟真的被抓到了牢里。
“去亲戚朋友家了吗?”杨之舟仍在问。同时,杨之舟也觉得不太可能。他和陈璟相处了半年,陈璟的性格,杨之舟很了解。
陈璟这个人,很恋家。他总说,家里只有嫂子和侄儿侄女,怕他们担心,平日里哪怕小事都要交代清楚。
他不可能大半夜不回家的。
只有一个可能:他回不去。
“我们邻居倒是说,晌午在酒楼门口,瞧见了央及与人斗殴,被抓到了县衙牢里。”李八郎浓密紧拧,“我还以为他同我说笑。现在想来,只怕是真的”
“有可能。”杨之舟却松了口气,笑道,“若不是关到了县衙,央及不会贸然让你们担心的。他那个人啊,最是替家里人着想。这样吧,让明风跟着你,去县衙牢里看看。”
他丝毫不当回事。
李八郎转念想到,陈璟说杨老先生从前是个大官。
杨之舟有这样的底气。他既然知晓了,应该会替央及做主。这件事,应该不会太为难。
李八郎紧紧拧着的眉头,松缓了几分。
“央及自小就斯文,断乎没有找事的道理,只怕是误会。”李八郎跟杨之舟解释,怕杨之舟觉得陈璟莽撞,“况且,他哪里会打人?”
杨之舟却哈哈笑:“央及斯文归斯文,却有几分烈性,事情到了他头上,他不会躲的。他不会打人?你却是挨不过他一拳。”
李八郎错愕。
他有点不太明白杨之舟的意思。
杨之舟也不再解释,喊了明风,让他跟着李八郎,赶紧去县衙瞧瞧。
“若是央及在牢里还好,就算了,大半夜的,别搅合了,明早再说。若是不太好,让金子初到我跟前来,我同他说说话。”杨之舟又道。
望县的金县令,名棹,字子初。
杨之舟怕陈璟在牢里挨打。
“小人知道了,老爷。”明风答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