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些日子,杨岱舟仍是静养,家里诸事不管,都交给他的儿孙。他的气色,已经好转好多。
对陈璟,杨岱舟赞不绝口。
“这回啊,是你救了我的命。要是死了倒也无碍,就怕中风瘫痪,活不成死不了,才遭罪呢。”杨岱舟笑呵呵的。
这老爷子没什么禁忌,死啊活的,他都不离口。
“爹,您别这样说。”杨昀在一旁道,“您且长命百岁呢。”
“可不,遇着了陈神医,可不就是长命百岁嘛!”杨岱舟笑道。
满屋子人都笑了。
陈璟跟着笑了笑。
杨岱舟的脑出血中风已经基本稳固,一两年内不会复发。陈璟叮嘱他,平日里要注意饮食,早晚要多走走动动,不要饮酒,最好少吃肉。
杨岱舟一一答应。
杨之舟坐在一旁,没怎么开口。
陈璟诊脉完,杨岱舟才问杨之舟:“不在这里住?”
“不了。”杨之舟笑道,“家里人来客往的,不清净。再说,这次回来,除了看您,也是祭拜父母。您已经大好,我还是回望县去吧。”
杨之舟从记事起,就跟着父母去了望县,儿时也是在望县度过的。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光阴了。
后来他父亲去世,家道骤落,寄居在杨岱舟家里,始终没有归属感。哪怕他父母埋在明州,他仍觉得望县才是家乡。
杨岱舟家里富贵华丽,儿孙满堂,杨之舟算是报了当年教养之恩,对明州无牵无挂,所以不愿意多住。
“也好。”杨岱舟最清楚弟弟的心思,不强求他。
第二天卯时,陈璟和杨之舟就起来了,收拾妥当准备回程。
到了卯正,去花厅用了早膳。
大家作辞,说了一会儿话。
杨之舟叮嘱孩子们好好照顾杨岱舟,其他的没有多提。
杨家众人道是。
杨少泽走到陈璟跟前,将一个长匣子交给他,笑道:“央及兄,这有几把折扇,兄弟偶然所得,小玩物,不成敬意,送与你顽。”
“多谢了。”陈璟大方接了。
他没有带小厮,所以杨之舟的小厮明风替他拿了,送到马车上。
到了辰初,陈璟和杨之舟登上马车,离开明州。
杨家的人送他们到城门口才回去。
杨之舟的马车,是辆青头油布马车,还不如杨家的马车宽敞。
“......算错了。”走了半个时辰,陈璟就腰酸背痛的,想到自己判断失策,叹了口气。
“什么算错了?”杨之舟问他。
陈璟道:“上次还想,定要跟着老爷子您回去,您的马车肯定豪华平稳。没想到啊,您就这么个破车,我骨头都散架了。”
杨之舟大笑。
自然少不得又笑骂陈璟无用。
“要不,猜枚?”杨之舟问他。
猜枚可以转移马车奔波的枯燥。
“好吧。”陈璟道。
“猜单双还是猜数?”杨之舟问。
“猜数吧。”陈璟道。猜单双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单就是双,纯粹瞎蒙。
杨之舟笑了笑,从身后拿出棋盒,放在面前。
他让陈璟先猜。
陈璟对猜枚没什么心得,就是乱碰。
所以,猜了五回,全部猜错。
然后轮到了杨之舟。
“是个三七之数......”陈璟抓了第一把,让杨之舟猜。杨之舟想了想,就道。
陈璟摊开手掌一看,果然是十粒。
“一五之数。”第二把,杨之舟又猜。
陈璟摊开手掌,数了数,果然六粒。
陈璟觉得不对劲,到了第三回,他多抓些,一口气抓了十四粒。
“放下吧,这回不好猜。”杨之舟笑着道。
陈璟哈哈笑:“你黔驴技穷了吧?”
杨之舟也笑了笑。
他看着陈璟放下的那些棋子,心想:是个九五之数......
他们猜枚,有时候也带着几分算命的意味,所以知道的人,都不会抓十四粒。十四粒有很多说法,可万一有人挑事,非说是九五之数呢?
到时候也解释不清,反而大逆不道。
陈璟似乎不懂这个。
杨之舟笑笑,把那些棋子搅合到其他棋子里,只当没看见,自己抓了一把,给陈璟猜。
毫无意外,陈璟又猜错了,他根本不会猜,完全是瞎蒙。瞎蒙也蒙不对,他今天运气不太好。
一路上,杨之舟把陈璟虐了个遍。杨之舟是高手,几乎能猜对八成。而陈璟,一成也不到,这一成的胜算,也全部都是蒙的。
“这里头,真的有规律吗?”陈璟挠头,问杨之舟,“我一直以为,是瞎碰的。”
杨之舟哈哈笑,道:“原来你不会!”
他不肯把技巧告诉陈璟,非要陈璟求他不可。
陈璟求了,他还是不肯教。
一老一小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很快就到了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