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动手了，小薇，有没有伤到

    哪？”

    顾薇拉住叶慧，“妈，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哦，是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她想了解一下你的事，然后发现你请了假没有回家，就猜你是不

    是来找贺雨了，我怕你冲动做傻事，就赶过来了。”叶慧把事情始末大概说了一下。

    在叶慧面前，顾薇才有点小孩样，只见她微微噘嘴，说道：“我像冲动的人吗？”

    “怎么不像，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应该让老师，或者妈妈去解决，怎么自己就跑过来了，你一个

    小孩想跟人讲理，谁理你。”

    “我只想让她道歉。”顾薇说出自己的坚持。

    “你啊！就是不能吃半点亏，走吧，先回家再说，张老师说这两天让你在家休息。”

    听到顾薇可以在家休息，兰可儿各种羡慕嫉妒恨，“我也想休息！”

    “你在门口搭8路车回学校吧。”顾薇无情地拒绝她。

    兰可儿垂死挣扎，“不要，老师给我签了下午的假，我休完明天再回去！”

    于是，三个人一起回了服装店里。

    “之前你自己去跟你爸爸要钱，我就觉得不太妥，果然还是被拿来说事，这贺雨也真不死个东西，居然那样中伤一个孩子，这事，我跟她没完，真以为我叶慧好欺负。”

    抢她男人也就算了，反正那个男人心里已经没有她，继续争也没用，没想到她居然还敢伤她宝贝

    女儿，光这点，她就能跟贺雨拼命。

    “妈，我们没错，错的是贺雨。”如果她不去要那笔钱，以顾国庆跟贺雨的性格，肯定不会给她

    们的，这不平白便宜了他们吗。

    “张老师人真的挺好，她给我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又了解你一些情况，最后还让我多开导你，怕

    你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学习，她还说，她把这件事跟校领导反映，校长很重视，临时开了个会议，

    让各班班主任去解释和辟谣，好像还对散布谣言的老师做出处罚。”

    叶慧的话让顾薇很惊讶，从她离开学校到现在，也就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张老师居然为她做

    了这么多的事。

    “张老师这么好，你一定要听她话，认真学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交给大人来处理，知

    道吗？”

    “我知道了。”可能她今天真的有点冲动了，又问叶慧，“张老师有说散布谣言的人是谁吗？”

    叶慧思索了一会，“好像是姓舒？”

    果然是舒老师，所以她才会在政治课上针对她，看来舒老师跟贺雨交情不错。

    “好了，不高兴的事就不想了，我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叶慧嘴上安慰着顾薇，其实自己心里

    也是气得不轻，她准备等顾薇不在家，再去找顾国庆说道说道，一定要他管好贺雨，别放出来乱

    咬人，连个孩子都欺负，算什么东西。

    没想到的是，她还没上门去找茬，人家已经先发制人，找到家里来了。

    晚上三个人刚吃晚饭，还没关店门，顾国庆已经来势汹汹地找到店门前。

    人还没走进来，嘴里已经骂开了，“叶慧，瞧你教出的好女儿，年纪轻轻就学会打人了？她是女

    流氓吗？”

    顾薇跟兰可儿正在叠客人翻乱的衣服，被顾国庆这么一吼，都吓得停下手中的事情，呆呆地看着

    顾国庆，而原本在后厨房洗碗的叶慧，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来，手上还拎着个沾满洗洁精的盘

    子，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

    “好你个顾国庆，我还没去找你，你反而找上门来了，你还有脸来啊？”夫妻十多年，叶慧以前

    虽听顾国庆的话，但两口子过日子，总会有吵吵闹闹的时候，每次吵架，叶慧也不会输给他，所

    以此时看到凶神恶煞的顾国庆，叶慧也是不怕他的。

    “我怎么没脸来，你女儿不仅把贺雨打伤了，还害得她被学校停课，我是来跟你们算这笔账

    的。”顾国庆气呼呼地说着。

    叶慧听完，冷笑一声，说道：“顾国庆，女儿养这么大，她会不会打人，你还不清楚吗？就算她

    打人，你怎么不先问问她为什么要打人？别说贺雨还没被打，就算真的被打，那也是活该，因为

    她干了不是人干的事！”

    “你他/妈说什么，什么叫不是人干的事，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不就是多说小孩几句吗？有

    什么大不了的，有必要这么不依不饶，还找到学校去吗？”

    “没什么大不了？身为大人，却制造谣言去伤害一个孩子，这叫没什么大不了？顾国庆，你的良

    心是不是给狗吃了，你还有个长辈的样子吗？为了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居然像条疯狗似的来这里

    乱叫，你还要不要脸！”

    叶慧火气一上来，也是谁也拦不住，今天本来就一肚子气，没想到这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自动找上

    门，也就别怪她不客气。

    顾国庆嘴皮子没叶慧厉害，只能瞪大眼睛作为威胁的手段，但在场的，没一个会怕他瞪眼睛。

    深吸口气，顾国庆放低声音说道：“叶慧，我懒得跟你吵，你就说说该怎么办吧，顾薇把贺雨打

    了，你们多少得给她赔偿。”

    “怎么着，她是被打瘸了，还是打残了，要你来讨赔偿？”

    顾薇在一旁说道：“我没打人，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她也没伤着。”

    顾国庆又是一瞪眼，凶巴巴对顾薇说道：“这里没你插嘴的余地。”

    “赔偿？好，你等着。”叶慧怒极反笑，转身进了厨房。

    顾薇跟兰可儿面面相窥，不知道叶慧跑厨房去做什么，而顾国庆却以为自己目的达成，叶慧进去

    拿钱去了。

    没过一会，叶慧去而复返，手上却多抱了一大叠盘子。

    “顾国庆，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女儿被欺负，问都不问一声，居然倒

    过来要赔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不砸死你！”话音一落，叶慧拿起一个盘子就往顾国庆

    身上砸去，盘子从他身上掉到地上，发出“咣当”的一声脆响，瞬间摔了粉碎。

    顾国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当盘子碎掉时，他连忙往后蹦了两步，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这个疯婆子，你要谋杀吗？”

    “你这种人，杀了都不解恨！”叶慧说完，又是一个盘子扔过去。

    “你给我住手！住手！”顾国庆边往后退边高声喝她。

    叶慧哪里肯听他的，盘子一个接一个往他身上砸，于是整个店里，只剩盘子碎掉的声音和顾国庆

    的怪叫声。

    顾国庆退到门外，指着叶慧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个疯子，咱们走着瞧！”狠话还没说完，被叶

    慧又一个盘砸过去，狼狈地跑了。

    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片，叶慧终于压抑不住伤悲，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眼睛，呜呜咽咽地哭

    了。

    顾薇走过去，将她紧紧地搂住，“妈，别伤心，从今天起，我再也没爸爸了。”

    之前爸妈离婚，顾薇虽然伤心，但在她心里，顾国庆始终是她的爸爸，就算他做过很多对不起妈

    妈的事，就算他不要她这个女儿，她还是想着，等以后他老了，没办法赚钱了，自己肯定是要孝

    顺他，给他养老的。

    而就在刚刚，顾国庆毫无顾忌地和她们母女撕破脸，这举动真的让顾薇寒了心，这个人，真的不

    再是她的父亲了，或许在他老了以后，她还是会给他赡养费，但也仅此而已，他再也不是一个值

    得她去孝顺的人。

    “小薇，我命苦的孩子，你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爸。”叶慧一口气出完，心里头剩下的，只有满满

    的悲伤，就这样一个人渣，自己居然任劳任怨地跟他过了16年，真是瞎了眼了。

    兰可儿已经被这种刀光剑影的场面被吓呆了，半天回不了神，等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陶瓷碎片

    时，才清醒过来，连忙进去拿扫把，边打扫碎片，边叮嘱一旁的两人，“你们可别动啊，等我把

    这些扫掉再说，免得割到脚。”

    边扫还在心里边想着，老哥，你回来吧，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兰可儿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顾

    国庆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第二天，兰可儿依然耍赖留在服装店里，没去上学，嘴巴上说着难得逃一次课，其实她是担心顾

    国庆又会找上门，虽然帮不了多大忙，但作为司崇志的内应，她有责任替他看着顾薇。

    星期六早上，司崇志一大早就出现在服装店门口，带着一身风尘仆仆，不修边幅的样子，出现在

    众人眼前。

    兰可儿看到她哥出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悄然落地。

    不过她还是假装嫌弃地说道：“哥，你怎么这副样子，简直跟逃难似的。”

    司崇志横了她一眼，说道：“我刚从美国回来，一下飞机就转机过来了。”连着赶路，他的身体

    有些吃不消，但当听到顾薇遇到麻烦时，他真是恨不得马上就能出现在顾薇身边，所以就算身体

    再累再乏，也是马不停蹄地赶过。

    “司先生，你吃过早餐了吗？来一起喝点粥吧。”

    “大家这么熟，叫我名字就好。”司崇志笑着跟叶慧套近乎。

    叶慧看他一眼，从善如流地喊道：“崇志啊，白粥养胃，吃一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薇起身给小圆桌加了张凳子，又进厨房拿了副干净的碗筷出来，添了碗粥递给他。

    司崇志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一时间看得有点入迷，就差流口水了，还好兰可儿在桌下踢了踢他

    的脚，才让他从痴汉模式切换回正常人，连忙接过顾薇手里的粥，也没试试温度，直接就喝了一

    口。

    ……

    好烫！！

    司崇志瞬间觉得自己的嘴巴被烫熟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众人重新坐下来喝粥，司崇志脸色有些沉重，他正在内心里为自己已逝去的

    高大形象默哀三分钟。

    吃过早饭，司崇志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于是跟叶慧谈起正事来，“我听兰可儿提起顾薇的事

    了，顾妈妈，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

    其实不是兰可儿告诉他的，而是他直接打电话到一中校长那里了解来的情况。

    叶慧叹了口气，“学校已经给制造谣言的老师，做了适当的处罚，也制止了谣言，这样就够了，

    只要小薇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读书，我也就安心了。”

    司崇志点点头，说道：“这种毫无师德的老师，不能再让她们继续执教鞭，应该去掉她们的执业

    资格才对。”

    “这种事，怎么能是我们平民百姓说的算。”叶慧感慨地说着。

    司崇志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反而是转身对顾薇说道：“我听说你去四小，是想让贺雨给你

    道歉？”

    顾薇点点头，说道：“不管是大人小孩，做错事就该道歉。”

    “有道理，你做得很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做，不用害怕任何人。”

    你真的无须害怕谁，因为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帮你挡去一切恶意的伤害，这次是我来迟了，宝

    贝，对不起。

    吃过早餐没多久，司崇志告辞离开，顺便也将兰可儿拎走了。

    刚上车，司崇志就要兰可儿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给他听，他要了解全部的

    细节。

    幸好兰可儿记忆力不差，她甚至还得去找贺雨时，贺雨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鞋，所以司崇志的追

    问，根本难不倒她。

    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给司崇志听后，兰可儿说出自己的担心，“顾国庆的样子，看着好吓人，真

    怕他后面会有什么报复手段。”

    司崇志不屑地冷哼，“放心吧，我会让他没精力想报复的事情。”

    把兰可儿送回司家，司崇志没顾得上休息，又驱车去了趟一中，他已经跟校长邱亦泽约好见面时

    间。

    到了学校，邱亦泽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楼前等他。

    两人见了面，客套话都来不及说，邱亦泽先跟他道起歉来。

    “这次的事，实在抱歉，当我发现时，谣言几乎传遍整个校园，这是我的失职，你之前有拜托我

    多照顾顾薇，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司崇志说道：“你能及时压下谣言，单是这点，我就要感谢你的，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讨

    论那两个教师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散播谣言的老师？”

    “这……。我们已经对舒语老师做出记过停课处分，希望她能引以为戒，不再轻易听信他人。”

    “那贺雨呢？”

    “她是四小的老师，理当由四小那边决定，不过，我也听说贺雨也已经被停课，等候学校最后的

    处分。”

    “邱校长，通过这件事，我们看到的，不止是一个人的过失行为，而是一个人的道德操守。为人

    师表，却做出如此失德的事，以后还有哪个家长敢把小孩交到她们手里接受教育？”

    “司总的意思是……？”

    “这种人，取消执业资格都不为过，你说是不是。”司崇志冷漠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

    其实这事，在邱校长眼中，还不至于严重到要吊销别人的执业资格，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肯

    定说到做到，他阻止也没有用的。

    星期天下午，司崇志带着刚从北京赶过来的祁东，开车来到市中心的商业街，看着c市最繁华的

    街道，祁东实在摸不清老板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带他过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做生意挺不错的。”司崇志站在车旁，倚着车门，点了根烟，边抽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群。

    “这是c市的中心，能不热闹么。”

    “你看那边，荣业大楼，位置怎么样？”司崇志抬手指了指对面。

    “位置挺好，在大街正中间，门前空地也大，就是楼体有点旧，如果能重新翻修一下，效果会更

    好。”祁东以一个商人的角度，给予中肯的评价。

    “那就翻修吧。”司崇志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什么？翻修？我们？这楼是你的？”祁东脸上是个大写的懵逼。

    司崇志又吸一口烟，“目前还不全是，楼上四层我之前已经买下了，楼下的店面，当时是卖给了

    个体，比较麻烦，所以让你来。”

    “要我把楼下店面收购回来？”这难题也太大了吧！

    “对，不管用任何手段，再高的价钱也好，全都买回来，除了那家国庆服装店。”

    “除了那家？为何？”祁东发现，老板现在的心思更加难以琢磨了，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司崇志冷笑，不甚在意地说道：“因为，我想整他。”

    ……

    “为了整个小人物，花钱买这栋楼，会不会太大手笔？”也不值当啊！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

    性。

    司崇志啧的一声，把烟头掐灭直接砸他身上：“整人只是顺带，我准备把这栋都翻新，开个家用

    电器城。”

    “这个好，只是，我们总公司目前没准备在这边开拓市场啊？”

    “这钱，我自己掏，你这段时间都留在这边，洽谈店铺事宜，至于怎么对付国庆服装店，我再跟

    你细说。”

    他都已经打算好了，电器城开起来后，直接挂到叶慧名下，不仅能提前孝敬丈母娘，还能让顾国

    庆嫉妒得发疯，一举两得，那场景，想想都有点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