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阁里烧的是上好的银丝雪碳,白净净的没有一丝烟雾。
屋里放了五六个炭盆子,重华仍然紧紧地裹着厚厚的绒毯。手脚冰冷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小姐,还是叫了医官看看吧,倘若着了凉要尽快吃药才好。”水月见重华面色雪白,以为是久不出门在外面受了风寒。
重华紧紧地将头埋在怀里,不理会水月的询问。
水月为难地看向镜花,却见镜花神色肃然地捧着热茶站在一边。
“小姐,爷还没回来,这事还没有定论的。”显然镜花已经知道重华在王妃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重华缓缓别过脸来,冷冷地看向站在床边的镜花和水月。
被她的目光刺了一下,镜花和水月没来由周身一紧。重华这样的神情,她们是从未见过的。
等世子爷回来?就算等得他回来了又如何?他还能为了她忤逆自己亲娘么?重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优点,勉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周文渊奋不顾身的闪光点。
且不说如今凌府覆灭,她一个无身份的孤女生死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是当真用她送了人情,她便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紧紧地捏着胳膊,重华皱着眉。她并没有觉得绝望,而是心烦。
自己也震惊,在得知王妃要将她重新包装送人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心烦。
对于这个梦境,重华始终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总想着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梦醒了。更何况,陆宁远的声音不也能偶尔传过来么。这就说明她还不是孤身一人。
可就算是她孤身一人了,又能怎样。大学毕业就留在当地自己一个人讨生活。断绝了跟家里的一切联系。她不也活下来了么?
没事,没事的。重华抱紧胳膊缩成一团。没有什么是挺不过去的。
前院,王妃神色淡然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儿子。近两年她越发看不透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长子了。
“这事母亲做主便好。只是不知道身份是否会被揭穿。”周文渊淡笑着看着王妃。
王妃深深地看着他,半晌,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身边的侍女。
“不打紧,只说是族里远方的亲眷。”
周文渊低头喝茶,嘴角挂着笑意,可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三日后,一顶青花小轿将重华抬进了三皇子府。这之间,周文渊一次都没再去过春香阁。
重华对于自己被送人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反抗,亦或者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每日仍旧吃饭睡觉。甚至连逃跑的举动都没有过。这让守着她的镜花水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是王妃出面将人送到三皇子府的,镜花和水月可以继续跟着重华。这也是周文渊唯一坚持的事。毕竟镜花水月跟在重华身边有些时候了,多少可以照应些。
原本王妃是有微词的,可转念一想倘若重华身边没有熟知的人,在三皇子府里穿帮露馅,反倒是件祸事。于是便松了口,允了镜花和水月跟着重华。
被抬进三皇子府的那天,天还没亮就开始飘雪。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雪已经积到了脚脖深。
因为是通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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