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倪虹红着脸道:“其实他们都是乱猜的,胡晨阳和我,就是同事关系。”
关栋天轻叹一声:“我知道。胡晨阳的心思,我完全理解,因为我们有差不多相同的奋斗经历,以前,我比他幸运;现在,他比我幸运。刚才我问你:最近胡晨阳回冠城乡了吗?其实我是想说,对他来说,冠城乡已经成为历史,冠城乡只是他的一个跳板,在这个跳板上。他完成了精彩的一跳。”
“精彩的一跳”,这个比喻很新鲜。
关栋天道:“有句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其实从官场的角度,我认为这句话是错的,应该反过来说。舞台有多大,心才可能有多大。胡晨阳的舞台大了,他的心也大了。不出意外的话,还有更大的舞台在等待着他,他是奔着那个大舞台去的,有关冠城乡的人和事。会在他心中越来越无足轻重……倪虹,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倪虹不能不承认。关栋天的话是有道理的。
“也许吧?”倪虹轻声道。
这句话让关栋天很受鼓舞!
胡晨阳是倪虹的“心魔”,不把这个“心魔”除去,关栋天哪有机会?
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县委招待所,关栋天道:“去我那坐坐?”
倪虹很坚决地道:“不去了。”
关栋天看她一眼,道:“好。明天见。”
倪虹没说什么,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同房间的人已经睡了。
倪虹却没有睡意。
关栋天的话。句句都有所指,甚至是在暗示。
开始时她还以为是胡晨阳委托了关栋天来劝她的,后来越听越不对味,这跟胡晨阳无关,是关栋天自己“有想法”,提醒她要放弃对胡晨阳的幻想,然后投入关栋天的怀抱。
他应该是这个意思了。
这让倪虹很生气,心道,你把我倪虹当成什么人了?
你能跟“他”比吗?
有关李艳跟关栋天“有一腿”的传言,倪虹也是听到过的,这也就罢了,现在,关栋天居然对倪虹也有了想法,还老拿胡晨阳说事,这就让倪虹很不舒服了。
难道,领导干部都变得这么放荡不羁了吗?有了“二奶”还不满足,还要“三奶”、“四奶”?
你关栋天也不过就是个常务副县长,你看上谁了,人家就应该奉献给你吗?
倪虹提醒自己:以后要离关栋天远一些!
睡前练功,已经成了倪虹的习惯,为了不惊扰同室的人,她选择了在房间的过道里练功。
倪虹一直在坚持修炼推云掌,在她来说,练功不仅仅是强身健体,也成了她情感上的一个寄托。时间长了,她也觉得,每次练完功,自己的心情更平静,脑子也更清醒。
她很想有机会跟“师傅”探索有关练功的体会,可惜,这也不可能。
……
清晨,倪虹早早地就起来了,感觉屋内空气有点不好,就开了一点窗户,同室的罗柳英也就醒了。
倪虹见她醒了,笑道:“罗乡长,你倒是能睡!”
罗柳英打了个哈欠:“倪乡长,我不比你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累都累死了,难得睡个懒觉。”
罗柳英是金滩乡的副乡长,跟蓝小凤差不多年纪,性格比蓝小凤还泼辣,据说有一次为了抓一个政策外怀孕妇女去引产,那家的男人要拿刀砍计生干部,罗柳英冲上前,解开自己的衣服,亮出白花花的胸脯让那男人砍,吓得那男人弃刀而逃。
望着罗柳英,倪虹怎么都不相信她会做出那种“壮举”,估计又是有人瞎编了。
罗柳英也在打量倪虹,啧啧叹道:“倪乡长,你的气色真好哎,白里透红。”
倪虹心道:“这就是练推云掌的好处了。”
罗柳英道:“今天上午的计划生育工作会,估计我们金滩又要挨批评!”
前几年,金滩乡经济在全县排名倒数第三,现在成倒数第一了,金滩乡的干部就有点跟几年前的冠城乡干部一样,压力很大,抬不起头。
倪虹很是同情地道:“早几年,我们冠城乡不也是大会小会挨批?”
罗柳英道:“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们啦。”
倪虹道:“金滩乡的条件和基础都比冠城乡好。”
“好个屁!”罗柳英愤愤不平地道:“好有什么用?我们也是山区,赣源药业怎么不到我们那去搞药材基地?我们也有石灰矿,怎么没人到我们乡投资搞水泥厂?”
倪虹道:“这都是胡书记费了很多心思拉来的。”
“对啊!”罗柳英道:“你们有个胡书记,这才是关键。”
倪虹有点无奈:一大早又说起了胡晨阳!
罗柳英道:“你们一下又搞来了几百万修路,几百万啊,啧啧!”
倪虹道:“这个是托了少数民族的福,出了个蓝小桃。”
“屁!”这罗柳英说话还真粗,“你们那个畲族村,才多少人?有没有一千人啊?为了这几百人就拨几百万啊?鬼才相信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胡晨阳啊?冠城乡是胡晨阳一手搞起来的,是市里的典型,冠城乡发展得越好,胡书记脸上越光彩。”
是,冠城乡已经深深地打上胡晨阳的烙印了,如同倪虹的心,再也无法将那个人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