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踏步声已传进院子,费宏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衣服沾满尘土,掉身咬破手指鲜血涂抹在一道隐匿符,咳嗽着:“不怕……不怕,没人会特别去注意一只猫,也不会有人注意我这个管家。”
“改日回头再来,带人逮住猫,钥匙还是我的!”
“喵嗷~~”小白猫炸毛了,凶狠叫了一声,对着老人半透明背影遥遥抓了抓,浓郁雾气中‘啪’电光一闪。
正趁着白雾出后门的费宏全身一颤,跌出白雾,就听到‘哗哗’枪栓拉动声,一道道黑黑枪口对了过来。
费宏骇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军爷饶命——我是平民!”
十几个士兵包围上来,高喊:“队长,这里有个老头出来!”
“奇怪,刚刚没听到声音,雾太浓,差点给他跑了……”
“抱头姿势很熟练啊?老家伙……”带队少尉戒备过来,用刀划了划老人的脸颊,辨认了一下不是少年易容,扔开:“没用一个老东西,不用管……哦,等等,我看一下。”
拿出一本册子,一翻:“是管家,纪伦同学费守义的父亲……费守义就读申侯的军校,申侯?”
“申侯不是沿海新崛起的一家么?”有个带眼镜的士兵低声提醒。
少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哎!娘的这是反贼啊!”
“还是队长英明——”士兵佩服说。
“别拍马屁,拷上!带这反贼到牢里去关起来!”少尉喊着,手指了两个士兵:“你,你,你们两个押着,免得跑了!”
一片纷乱,费宏神情恍惚给押出军警包围圈,预想了很多次脱逃,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方式离开纪家,两手空空……不,戴着手铐!
蓝空,白云、红日,都是灰色,整个世界都似乎一个巨大而荒唐讽刺,在囚车的铁笼子‘锵’的关闭一瞬,费宏回醒,双手抓住囚笼铁栅栏死命摇晃:“不!放我回去——钥匙……”
两个压送士兵狐疑看着,老人一个激灵,立刻顺着改口谐音:“要死!我要与少主纪伦同生共死!放我回去……”
“吵什么吵!”一个士兵不耐烦举起枪托,狠狠砸下,把老人砸晕过去,而隐隐听到老人昏迷之前还咕哝着什么‘要死’……又不由微怔:“念念不忘要一起死,真是纪家的忠仆啊。”
一个士兵嗤笑:“还有这样死忠的老家伙,倒看不出来啊……刚刚怎跑出来呢?”
“谁知道呢,可能吓坏了吧。”开车士兵吐了一口槟榔到车外,脸色有些喝醉酒一样,迎着凉爽的秋风,开着囚车驶向监狱:“喂喂我说你们轻点,别弄死人了,还要审一审,作纪伦里通叛贼的证据……”
“对啊,说不定这老东西以后还要和他效忠的少主关在一起,主仆相聚,够他们开心的,哈哈……”
费宏晕乎乎苏醒,正听见‘主仆相聚’,又抽搐晕过去。
…………
熟悉叮当风铃声中,纪伦转醒,雾气已散得差不多了,同样力量也完全消失……只听见外面军警脚步声,小白猫趴在胸口,冰蓝色的两只猫眼瞪着,不由一笑抚了抚她的柔顺脊背:“谢谢你叫醒,下次还请你吃鱼。”
“队长,里面有对话声!”
“他娘的无法无天了,还请帮凶吃饭——”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无谓的抵抗……”喇叭喊声在外面传来,声音有些闷闷,这个时代纸喇叭就是这样。
还有个文员接过纸喇叭,换了一种口气:“纪伦少尉,我们很佩服你的英勇,但就算你和项羽一样,十面埋伏也要力气不济……你现在完全失去力量了吧?”
吱呀——
厨房的门推开来,若有若无的雾气消散一空,回应着猜疑声音,出来露面的只有一个人,一只猫。
“猫?”
外面士兵都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紧张看着少年,和蹲在少年肩上的小白猫……有种荒唐的滑稽感,但还是纪律严格,没有走火。
喵星人的冰蓝色猫眼,倒映一根根黑洞洞的枪口,她偏了偏首,往上一跃跳到了屋檐后面,一溜烟跑掉了。
“看!连宠物猫都跑掉了……”
军官哈哈大笑,一个参谋没有笑,只端详着少年,大喜:“没有了雾气,他真没有力量了!”
“喂,你已经孤家寡人,还不快快投降——”
“谢庭树就是这样教你们?哦,没带术士……你们都是军方的人!”
纪伦一笑,伸手,毫无力量,在自己胸口抽出一座云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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