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由远及近,在又静又深的大厅响起,落地窗外流泻的阳光照进来,女孩一袭雅致的红色洋裙,长发高高地挽起莲花髻,以红色蕾丝固定,仿若一朵娇艳的彼岸花生在发间,“美丽的城堡向来是女孩梦幻的殿堂,但凡在利益面前提到自尊的女孩,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程涵涵轻笑,似璀璨明媚却带着一种难言的诡异,“落晚小姐这样欲盖弥彰,不会恰巧是其中之一吧?还是明白风景再美也是别人家的?”
“不是每个女孩都想嫁给有钱有势的人,有些人会选择嫁给自己心之所爱,不管他是怎样的人。”落晚起身,亭亭玉立时眉宇间更显桀骜和清冷,“拍照时间到了,先失陪了。”
“等一下,”程涵涵挡住她前行的路,虽然她没有针锋相对,可她淡然清远的样子,仿佛波涛暗涌的种种纷扰和她无关,只是遗世独立,“你在讽刺我攀附权势?”
落晚摇头,清雅的笑意仿若翦翦风,牵动湖面粼粼波光:“你对我来说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没必要讽刺你,你也没必要戒备我,城堡再美也只是幢房子,不是家,他是很好的风景,也要在倾心相许的人眼里,比如你。”
“你是不爱他,还是不敢爱他?”
落晚乌沉沉的眸子凝视着她,平静如水:“不爱。”
“我凭什么信你?”
“这是你的事,”落晚眼角余光微瞥,“他快过来了,为了你在他心里的形象,我劝你最好让开。”
这一句说的云淡风轻,程涵涵却觉得格外刺耳:“你不过是柏擎仓买来慰藉寂寞的商品,臭名昭著的罪犯遗孤,还真以为成蹊会为你和我翻脸,”天生的傲气让她不允许自己输给别人,“不过我还真想看看,你和我之间他更在意谁!”
落晚听她辱骂自己父亲,眸中寒光一闪,旋即懒懒地看向庭院,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榕树枝桠漏下来,在石阶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支离破碎:“你在侮辱我父亲前,最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如果‘柏氏’中断和贵公司的合作,以令尊唯利是图的性情,你在程家恐怕是很难立足了。”
程涵涵勃然大怒,落晚恍若无事,越过她向石阶走去,她突然伸手攥住落晚的右腕,另一只手向她脸上掴去,落晚反手一扭,挣脱她的钳制,同时眼疾手快地隔开她的巴掌,一声娇呼响了起来,程涵涵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听到身体和石阶碰撞的声音,落晚愣住,一抹高大的身形快步跑来,扶起跌倒在地的程涵涵:“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梁成蹊的声音有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和在意,被他扶起,程涵涵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苍白着脸,楚楚可怜地望向落晚:“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话惹你不高兴了,可我只是怕失去成蹊,”她看向梁成蹊,眼里闪着泪光,“都是我不好,请别生落晚的气,好吗?”
“小涵,”薛荔走过来,看着程涵涵的眼神慈爱怜惜,语气柔和地问,“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我没事,”她抬眼哀求地看了眼落晚,“落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千万别为难‘梁氏’,好不好?”
落晚发际沁着细密的汗珠,过了一会儿,她呼吸终于平稳,看了眼自己的左腕,腕表的链子像是手镯,密密匝匝地镶着淡蓝色净水钻,纯透得像水滴一样,阳光折射下流光溢彩的星芒,任谁见了都啧啧艳羡,其实这链子对她只有一个用处,掩盖左腕的那道伤疤。
伤疤是八年前用刀割的,虽然柏擎仓陪她在瑞士做了两年的复健手术,但她的左手也永远不会有正常人的力道,除此之外,他还为她请了心理医生,治疗对猛烈撞击声音的恐惧,刚刚情急之下,她是用左手挡住的程涵涵,所以程涵涵绝不可能摔倒,但她却生生地从石阶上滚了下去,这明显是知道她的弱点,才布下的诡计,可从梁成蹊和薛荔的角度看,就是她狠狠推了程涵涵一把,导致她受伤。
落晚看着躺在梁成蹊臂弯里的程涵涵,氤氲丝丝水汽的明眸,向她送来一份小小的得意,和胜利的傲气,薛荔多少有些忌惮落晚的身份:“尹小姐,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小涵是无辜的,没必要迁怒于她。”
一个极清和的声音传来,如萦绕碧湖的淡淡雾霭:“小姐没有推她。”
“不是她推的,难道是我故意跌倒陷害她?”
“这就要问您自己了,”楚镱走过来,身上笼罩着一层仿若阳光的光彩,让落晚觉得清朗,他看着程涵涵,目光如冬夜的月色,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一股冷冽的气质,“我相信您心里比小姐清楚。”
“这是你的司机吧,如果没记错,江少爷晚宴上代你喝酒的也是他,”程涵涵面庞上渐渐浮起一层讥诮之色,“你向他承诺了什么,让他这样为你身先士卒?”
楚镱站在原地,依旧是优雅沉静的样子,虽穿着朴素,但天然而成的干净气质,和出尘脱俗的韵味,丝毫不逊于梁成蹊,就仿若从七彩霓虹里走出的王子,将天地间一切污秽都洗涤干净,让人觉得任何暧昧不清的话语,都是对他的亵渎:“程小姐的话真有趣,难道‘程氏’雇佣的职员,在维护老板名誉前,都必须要老板做出承诺吗?”
“说对了,”徐伊凝娇甜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鹅卵石上的清脆回应,“不然‘程氏’职工怎么会纷纷跳槽,肯定是没有得到想要的承诺。”她握住落晚的手,“没伤到吧?”
“没有,我们过去吧。”
“我们也走吧,”嘲讽阴冷的声调被程涵涵娇嫩的嗓音说来,有种难言的可怖,“不愧是罪犯的女儿,受的教育就是和我们不一样,遇事只会逃避责任。”
落晚没有立刻回身,她轻轻抚着左腕,用力将眼中的苦涩逼了回去,恢复淡漠的神情,才转身看程涵涵:“罪犯的女儿和你这种阳春白雪的人受的教育是不是一样,我不清楚,”她一双点漆的眸子流转生辉,清冽照人,“但这名罪犯至少教会他的女儿,永远不要算计和利用真心待自己的人,教会他的女儿,就算眼泪是女人价值不菲的武器,也不要使用,因为当谜底拆穿的那天,它会廉价到让人不屑一顾。”
程涵涵原本明媚的笑颜瞬间冷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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