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晚不知哭了多久,心终于沉静下来,微微抬眸,正巧楚镱低头看她,他的眼珠那样黑,那样亮,像天上最美的那颗星星下凡,仿若回到小时候,那时初到柏家,每到夜深人静,她都会顺着露天阳台爬到房顶,握着手帕对着漫天繁星,想着和楚星童的承诺,然后把自己的心愿默默地说给最美的那颗星星听,她不知道那颗星星的名字,却固执地认为它是楚星童,满天星辰里唯一会对她不离不弃的星星。
现在,这颗听过她无数心意的星辰居然离她那么的近,终于不必在世上苦苦寻找:“倒霉鬼,你可不可以带我走?”人在星下醉,落晚拥着他的手慢慢滑下来,和他十指相扣,执手相看不觉厌:“我在问你话,带我离开这里,行吗?”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行对不对?楚镱,其实我很感激你,至少你看我的眼神没有鄙夷,没有怜悯,”落晚笑了笑,声音在春暖花开里弥漫起淡淡的悲凉无助,“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
“你电话响很久了……”
“不接,他愿意打多久就打多久,这么多年我就像是专属于他的洋娃娃,想领到哪里就到哪里,想丢掉就丢掉,”落晚写意飞扬的翦水双瞳蕴着落寞凄楚,“倒霉鬼,你曾被丢掉过吗?”
楚镱目光微凝,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往事浮上心头,仿若历历在目,母亲的惨死,父亲的自杀,那种硬生生被亲情抛弃的感觉让他痛得无以复加:“是的。”
“我们还真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心的那个川字,记得初次邂逅,他的笑容干净阳光,那么清越从容的男子不该有这样重重心事,“不过你不如我,像我,即使心再痛,在他们面前也永远能若无其事的微笑。”
手机这个时候又响起来,是楚镱的:“不许接,又是叫我进囚笼的,我学给你听,”落晚的目光潋滟出一种严肃的涟漪,“小姐,到时间吃饭了;小姐,到时间睡觉了;小姐,不可以这样,少爷会不高兴的;小姐,这个风格的服饰少爷不喜欢;小姐,不可以和别的男生走得太近,”楚镱被她顽皮的样子逗得直笑,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在她嘴里说出来却那样的不伦不类,不过她的心意他明白,“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笑我从囚笼里飞出来了。”
他拿出电话,按下关机键:“那我们就飞得久一点。”
路旁草丛里虫声唧唧,月光清凉如水,泼泼溅溅的银色月光,照在铺满碧草的山坡上,盈溢着郁郁的蓬勃气息。
草叶上点点露珠,晶莹剔透,仿若碎裂的银河哗啦啦地倾落,落晚有一瞬间的恍惚,宛若在浩瀚的银河里漫步,凄凉的心境,因为他变成七彩霓虹,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辉。
湖水绮丽如流光,映照着寥廓的苍穹,漫天繁星倾倒在水中,颗颗明亮如碎钻,湖中星辰与天际银河交相辉映,像是开启了另一个辽阔的天幕,他握着她的手上船,然后滑动双桨,木浆搅动湖水的星波摇曳,让落晚有种置身碧空星河的唯美。
他静静地将船划到湖中心,落晚亦是默默地坐着,不时有几只萤火虫翩跹而来,绕着他们飞翔,闪烁几下后,又在桨声中离去,很久以后落晚开口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坐在房顶看星空,我以为那是世间最美的星辰,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美得无法形容的景致。”
楚镱握着拳头的手伸到她眼前:“送你的礼物。”
落晚凑过去,翠绿的针形叶上是呈锯齿状的几团白绒球,他突然张开手,让距离太近的她吸进几缕小绒毛,“阿嚏、阿嚏”,她不停地打着喷嚏,一时间涕泪横流,比被蛋糕噎住时的样子还狼狈。
她拿过手边的背包,一边狂打喷嚏,一边努力地找手帕,楚镱仿若看到六岁的落晚,被蒲公英闹得直打喷嚏,手足无措地找手帕,却半天也没找到,他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唇角隐隐露出小酒窝,落晚气恼地嘟起嘴,一把拽过他的衣袖,他笑着告饶:“别别,我给你找手帕。”
“不要。”她捂着鼻子狠狠擤了把鼻涕,“谁让你捉弄我,害我打喷嚏!”说完扬起下巴,鼻孔朝天,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跋扈模样。
楚镱笑着递给她一朵蒲公英:“要玩吗,很好玩的。”
落晚深吸口气,将蒲公英凑到唇边,突然调皮地偏头,“呼”地一下,洁白如雪的飞絮飘进他的发丝。
“喂,再捉弄我可要还击了!”他威胁道。
落晚不理会,从他手里拿过蒲公英,呼地一下,又一簇白雪般的飞絮摇摇晃晃地飘到他头发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娇蛮,但对他娇蛮好像是理所当然,很容易也很快意。
他伸出手,她以为他要拿出私藏的蒲公英向她报仇,忙用衣袖掩住鼻子,但意外的,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抚上她如水的发丝,像是爱上了她那头星空眷顾下黑得发亮的秀发,“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一星期没洗头了,你还能摸得下去吗?”
楚镱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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