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后,两队人相互告辞回家,锦珍念念不舍的离去到家便避了人扑在被褥间大哭了一场。
因为在饮宴时锦珍很是分明的看出董七郎对锦绣更为心仪,对她仅仅只是妹妹般的关爱,若他有心提亲自己还能和阿爹阿娘一争,可既然他无心父母也反对,这亲事自然绝无办法可想。
锦珍闷声哭泣哀悼自己的爱情还未开花就被掐没了,越哭越觉得口干舌燥,连连喝水都不见起效,咽喉处反倒出现了灼烧般的刺痛,小腹也开始隐隐发疼。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月事快来了,可这疼痛却越来越剧烈,继而伴随呕吐和腹泻,婢女顿时慌了神,赶紧去禀报主母寻了医师来。
等医师赶到胡家为锦珍把脉时,天色已蒙蒙亮,而她吐尽胃中所有东西后甚至呕出了胆汁,并且高烧不退呼吸急促,仿佛已经濒临死亡。
如此典型的症状以至于医师还未细看就断言道:“这恐怕是中了毒。”
匆匆换上朱红外衫赶来的薛氏一听这话顿时双腿一软,又得知自己女儿是外出时吃错了东西,立刻凤眼一挑唤了陪女儿出门的几名婢女来盘问,她在盂兰盆节时究竟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吃了些什么。
而锦珍想方设法瞒着家人去会董七郎又怎么可能不做预防,这几个婢女一早便被她下了封口令,叮嘱不得胡说。
最终,薛氏只得知了自己女儿一时好奇去尝鲜,吃了路边村姑做的忘忧虀。
“忘忧虀?原来是吃了生萱草,”一直让奴婢给锦珍催吐并熬煮通用性解毒药的医师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夫还以为是雄黄或砒霜,既然只是吃了菜想必量不并多,万幸万幸!”
薛氏望着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却因腹痛一直在床上翻腾的女儿,既心疼又气闷,手上抽出绢帕为她轻轻擦着冷汗,嘴里却骂道:“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叫人省心,路边村姑做的东西也能随便入口?!”
说完她又抬眼看向站在两步开外处的丈夫,欲哭欲怒的嗔怪道:“都怨你,答应她自己出去逛,可不就出乱子了?”
“下次一定拘着她,一定!”胡炬讪讪一笑,赶紧向妻子致歉。听医师说女儿无性命之忧又不是由人恶意下毒,他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一听说锦珍中毒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条薛氏托人找来他命人放出去的蕲蛇,还以为是家中遭了报应,万幸万幸不过是吃坏了肚子。
这夫妇二人都以为女儿逃过一劫,殊不知,锦珍却因为体质不算太硬朗被毒素一激就彻底倒下了,这一病就是整整一个月不见好,眨眼就从盂兰盆节到了月圆中秋时。
胡炬原本还想与妻女一同吃饼、拜月、赏月,锦珍却在黄昏时又开始发热,入夜后甚至说起了胡话来,薛氏抹着泪侧耳倾听,却发现她翻来覆去呢喃的仅有两个字“七郎”。
这,珍娘这竟是害了相思病?!薛氏顿时大吃一惊,气得连那抹了胭脂的脸都有些泛白,原以为女儿与那董七郎只是匆匆一瞥交谈过一两次,谁曾想,她却已经相思入骨!
薛珠佩抬臂就将手中的绢帕摔在了胡炬身上,捂着胸口哭道:“你看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我只是见他文采风流这才邀请了到家里来,谁知珍娘怎么就……唉!”胡炬连连叹息而后猛地一个激灵,“我送董文桓走时珍娘并没有太大异常,怎么突然就病成这般模样?”
“莫非,盂兰盆时撞了邪?”薛氏马上就想到了盂兰盆就是俗称的七月半鬼节,顿时也一惊。
更为精明的胡炬却马上冲锦珍的贴身婢女喝骂道:“贱婢,还不老实交代上个月娘子究竟见了谁?!她若有个万一,你们通通都别想好活!”
三个婢女跪于床边瑟瑟发抖,半晌后,其中一个叫雯娘的轻轻开了口:“娘子见了董七郎还有一个自称‘珍宝阁胡家嫡出长女胡元娘’的女子,娘子和那董郎君分吃了胡元娘做的忘忧虀。”
“胡元娘?”胡炬听罢近乎裂眦嚼齿的咆哮道,“此话当真?!”
他虽相信了雯娘说的话,然而,胡炬于盂兰盆节第三日时却见到董文桓入城购书,那时他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也不曾问起“元娘”这事,要知道,一开始介绍董郎去乡下时,只说那是自己外宅养的妻儿,锦绣自称元娘他竟坦然接受了?
“什么元娘?!我家锦珍才是元娘!贱婢,果然跟你娘一样的黑心肠!见到珍娘受气你竟不帮她反驳?!”薛氏不好骂自己丈夫两房同娶作孽,只掐着雯娘胳膊和脸蛋喝骂不止,“回来竟还敢瞒而不说!你想做什么?也痴心妄想欲当个‘元娘’试试?”
在薛氏发泄似的怒骂那婢生子雯娘的同时,胡炬踢翻矮几挥袖就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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