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名过完年即将远嫁异国的长公主,敏宜这段时间的生活可以说是忙碌却又轻闲的。
没有了皇太后薄氏明里暗里地压制,又有晋安帝龙耀特别关照的兄妹友爱,敏宜长公主的小日子越发滋润起来。
宫里所有人,对这位待嫁的长公主,都是笑脸相迎,远远地就透出恭敬来。
在宜庆宫齐贵妃的协理下,年前这些日子,敏宜长公主跟着宫里有经验的老嬷嬷,学习准备着各种嫁人需要的规矩东西,如此怎么还有空闲,跑来慎刑司呢?
温小婉不觉得她和敏宜长公主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她也不相信聂谨言与敏宜长公主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往来。
温小婉一句‘有请’拖了一个长音,而敏宜长公主却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约摸是只喝了一盏茶的时候,与温小婉正面的眼神交流,更是一个没有。
人家态度不见亲热,温小婉也不好表现得很亲热,人家低头装喝茶,她也亦然,一时间屋内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敏宜长公主自进屋后,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除了那一、两句客套的话,最重要的只有一句,“皇后娘娘邀请咱们赏戏的那天,在郡主出去之后没多久,薄小姐也跟着出去了……”
敏宜长公主说到这里时,温小婉的心头一跳,一双柳眉,忍不住地勾结起来,她以为事情仅到此为止了呢,谁曾想敏宜长公主又接着说:“你们两个都出去了,本宫坐着也没有意思了,随后也跟着出去,好巧不巧的,咱们竟然都会走一条路,本宫看到薄小姐在九曲回廊那里……气得不轻。”
温小婉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叫了起来,NND,这算什么事啊,她还什么也没有做呢,就被好几个人接连地‘抓女干’了。
明明是自己吃亏,放在别人眼里,还得以为是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呢——谁叫耍流亡民的那位是晋安国排名第一的美男子,还是皇室排名第一的皇二代亲王,前途无量。
温小婉觉得满嘴地黄莲味,有苦说不出来,人家专程来这里刷八卦,她总得表示表示感谢吧。
她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敏宜长公主截口道:“你不用与本宫说什么客气话,本宫之所以能来,不过是还聂司公一个人情罢了,当初本宫年幼不懂事时,多亏聂司公着人照顾,本宫才不至于病死在宁佩宫里,熬到今天能出嫁、能走出深宫的日子,还有,你既为人妇,就要守妇人本份,哪怕聂司公他……,但聂司公他是个好人,值得你好好珍惜。”
敏宜长公主那淡淡惆怅的语气,深深刺痛了温小婉的心,温小婉整个人瞬间变身小杨梅,几乎要冒出酸泡泡了。
聂谨言当然是好的,这点她比谁都知道,但这般赞赏的话,要是从别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她莫明觉得非常不舒服了。
她强抑着心头窜起来的小火苗,把茶碗放到旁边的木桌子上,她觉得她必须要开口诉说一下她比窦娥还冤的冤情。
可惜敏宜长公主她不是包青天,一点儿想听温小婉诉说冤情的念头都没有,该说的说完后,人家放下茶杯,轻飘飘地离去,没留一点儿机会给温小婉。
温小婉觉得这事,她里外不是人,黑白都不对,还被一个对她的男人有好感的女人训了一顿,她快要憋屈死了。
所以,等到晚上,聂谨言回来的时候,她都没给聂谨言一个好脸子,像往日那种递暖茶送手炉的待遇更是没有了。
享受N久好福利的聂谨言,一时间缺了这些,哪里能适应,但他又不知道温小婉这是为什么生气——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可值得生气的,实在是太多了。
白天敏宜长公主来过的事,他一进慎刑司的大门,小恭子就跑着回禀他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前面那些烦心事,要是真惹得温小婉动了肝火,那他的福利,昨天就会断了,绝计不会等到今天。
若没有没心没肺的温小婉,胡天胡地闹着聂谨言,聂谨言自己本身是个极严肃内敛的人。
他不太会说情话哄人,瞧着温小婉气鼓鼓的样子,努力了几次,也没有张开口,木然地站在温小婉身边,像个背后灵一样。
温小婉被他傻着看不舒服,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移动时,他却又跟着,温小婉走在哪里,他跟在哪里。
温小婉自己绕出屋子,见着聂谨言还要跟着,她气得站住,没好气地问他:“你干嘛总跟着我?”
聂谨言瞧着绷紧一张俏脸的温小婉,好脾气地说:“我……我怕你丢了。”
瞧着聂谨言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温柔笑意,温小婉有多少气,都被这一句堵了回去,可她那一番委屈,又不能白受。
“别跟着了,我丢不了,我去出恭,你站我身边,我还能出得来吗?”
实在找不到撒气的地方,只好拿马桶凑合着用了。
聂谨言坐在外室厅堂内的木头靠背椅上,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温小婉这恭才算出回来,多亏得聂谨言有耐心,也知道温小婉在恭房里跑不了,换个别人非得以为温小婉掉恭桶里呢。
温小婉是一路风似的气出去的,回来时是扶墙回来的——没办法,蹲得太久,腿麻了。
聂谨言听到她拖沓的脚步声,连忙迎了出去,温小婉正螃蟹腿状地缓慢移动呢,聂谨言一把捞起来她,把她抱进屋去。
“究竟是什么惹得你不快,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折腾你自己啊,”
聂谨言心疼得不行,做为一本小说里才存在的封建制度下的古代人,聂谨言是没有办法理解温小婉这种现代人特有的思考方式的——能在马桶上决定出一大半儿的人生大事。
“你都猜到了,你还问我。”
温小婉才不会相信,依着聂谨言的智商,会想不到她正因何而烦闷着什么的。
“敏宜长公主说了……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吗?”
聂谨言迟疑的语气,令温小婉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起来。
聂谨言凭什么就断定敏宜长公主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呢?他们之间竟有这么了解信任了吗?
温小婉又酸了上来,在聂谨言的怀里扑腾起来,要跳下去,聂谨言哪里能让,紧紧地箍住她,“她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低沉的语调,已然带了冷气。
“是啊,她说我不守妇道,就差点着我的鼻了说我对不起你,说我勾引别的男人了。”
温小婉这话形容得虽是粗俗直白了些,但敏宜长公主那番话就是这个意思了,温小婉觉得她自己可没有搬弄是非,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聂谨言周身的气息,瞬间极转,几乎降到了北极冰的度数,肃然的面孔,板成一朵冰花,“她是这么说的?”
被他搂在怀里的温小婉,正贴着他,避免不了被霜冻了一下,却没忘记快速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聂谨言斜长飞扬的剑眉,拢到了一处,拢出了一片阴郁。
他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与敏宜长公主见面的情景,那时他八岁,敏宜长公主一定不会记得了,那是敏宜长公主的周岁宴,他们聂家还没有被牵连进三王谋逆案,遭受灭门之祸时。
敏宜长公主的生母庆贵妃正得宠时,敏宜长公主的周岁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