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苦命的儿啊~”一声凄如猿啼的呜咽声轻轻的传入傅天仇的耳中,沉如玄铁的眼皮在他努力了半晌之后仍是张不开,脑袋像是被吹胀到了极至的气球般难受,灵魂意识仿佛经过了好一阵的飘荡之后这才缓缓的回归本体。耳旁的声音终于慢慢的恢复正常。
“唉!二夫人,这。。。老朽技艺不精,却是羞煞师门,七公子这病、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一个苍老中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傅天仇听到他口中说的话,茫然不知这七公子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慢慢细想,起初发出呜咽的声音再次响起,糯软中带着丝丝悲戚,“梦神医,这又何曾能怪您。只能说我这苦命的孩儿,呜~”说到一半又是泣不成声,让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傅天仇心中莫名一阵收紧,就像是被一双大手往胸口狠狠的揪了一下般,气闷中带着疼痛!
“这。”傅天仇被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搞的迷糊了,什么苦命的孩儿?心中暗自苦笑,自己生下来就是孤儿一个,要不是教官收留只怕已是死人一个,又何曾有了一个娘?还有意识之中,记得是在执行组织的“最终破杀”行动时被八国高手联合之下,不得已自爆!对了,自爆之下焉有完人,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耳旁的声音不过是个梦?
这一思忖却是把沉睡在脑中的残存意识直接唤醒,傅天仇只觉脑中蓦然之间一阵山轰海啸般巨鸣,只来的及痛哼一声,伴随着混杂无比的惊叫声,就此昏死过去。
千万年般漫长,傅天仇终于再次醒来,眼皮再不复初时般沉重,黑如星空般的双眼带着一丝了然缓缓张开,入眼处一张梨花带雨的白皙瓜子脸正紧紧闭着双眼,素手拖腮,正坐在床旁休息。
傅天仇口中干裂的难受,眼珠子转了转,就想起身喝水,突然闷哼一声,颓然躺回床上,发出一声沉响,只把他疼的吡牙咧嘴。
守在一旁的美妇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颤了颤身子,美目迷茫间落在惨叫的傅天仇身上,一串串晶莹泪珠直直坠落,身子猛颤了一阵,这才紧张无比的用素手抚着傅天仇冷汗狂泄的额头,口中犹自关切出声,“七郎、娘的好七郎。呜,你终于醒了!”悲悲泣泣之间,终于醒悟过来,这才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梦神医,梦神医,七郎醒了,劳烦您老快来看下!”
一阵乒乓杂响之间,“吱呀”的房门声响起,伴随着错乱的脚步声,屋内的温度蓦然间高了些。
傅天仇就感到一双老茧横生的枯手搭在自己手腕上,刚才引起的疼痛一丝不见消去,饶是他耐力惊人,也不得再次闷哼一声,就在他疼的想再次昏死过去时,干裂的嘴唇上突然感到一阵清凉,带着一丝苦涩的液体流了进来,仿佛在沙漠中遇到水源一般贪婪的吸吮着,液体入喉,发出一声满足无比的呻吟声。
身上的疼痛像是在一瞬之间减却了大半,眼睛也有力气张开,只见一张皱纹遍布的老脸正皱着长长的白眉,一下后又舒展开来,收回干瘦的右手,向着身后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丰腴美妇人拱了拱手,“七公子福星高照,却是有惊无险,只须调养几日便可下床。”
梦神医自顾坐在桌旁写起方子,只是口中兀自喃喃自语,“奇哉,明明生机全无,却又如何起死回生?怪哉怪哉,唔,这病例正好拿回师门,请教门中长辈!”
梦神医的这句话在美妇人耳中无异于神旨般,不停的道着谢,随后素手一挥,身后立即走出两个俏丽的少女,“兰儿,神医去捉药,竹儿,吩咐厨房把人参汤温一遍。”
“是!”两少女点了点头,随后盈盈走开,梦神医也提起药箱一步三摇头的走了出房。
“成伯,劳烦您走一趟公公那里,就说七郎醒了过来。”迟疑了下,美妇人再次开口,只是提到公公时柳眉不由的微微一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般。
身穿灰袍的高壮老者点了点头,眼中关切中带着怪异的看了看床上的傅天仇,不为人知的轻叹了声,这才走出房中,顺带把门轻轻拉上。
房中一下子只余傅天仇和美妇人,傅天仇此时才真正有力气打量起美妇人,凭着脑中的“记忆”,这妇人正是娘亲轩辕暮雪无疑。想到这身体原先主人的为人,傅天仇只觉得满嘴苦味,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下,“真是悲剧!”
正起身拿水的轩辕暮雪脚下一软差点跌倒,樱嘴噙出一丝苦笑,“七郎能够化险为夷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以后却是要好好的管教一番了。”想起昨夜的那场刺杀,美目中悄然划过一抹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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