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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不置可否,领着丁阳直奔五岳观而去。
“小兄弟方才说你是刚入行的牙人?”
“是,小人刚入行不久,勉强混口饭吃罢了。”
虽然丁阳的历史知识的确不多,可恰好前段时间看见过相关的信息。知道古代所谓的牙人就是中介,帮忙为交易双方牵线搭桥收取佣金的行业。
这个行业最大的优势就是信息积累,整日里在市井中奔波,掌握着许多情报。其信息涵盖范围,不仅是在商业层面,还会涉及到其他很多方面。
丁阳心中暗暗高兴,认为自家总算运气不坏,相信这次选择的目标肯定能帮上大忙。
尽管他眼中的喜色却只是一闪而过,根本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来。可情不自禁的就已经调整了态度,对章义越发重视起来。
可惜还没等他继续开口,也被章义反问了身份——短暂的牙人生涯毕竟也不是白给的。
“我?唔……”丁阳知道这个回答很重要,关系到他能不能顺利的打开局面。
表面不动声色,可是心中早已飞速开动起来绞尽脑汁的为自己设定来历——关键是还要和刚才的那番话要严丝合缝,才能保证效果。
稍稍的沉吟后丁阳很快拿定了主意,既然想要仿照元清道人的风格,那就干脆玩一票大的。反正就他仅有的历史知识来看,宋代皇帝们似乎挺喜欢道教的。
记得里宋徽宗似乎还曾经自封过什么“道君皇帝”的称号,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想必道教在宋代很是昌盛。
“唔,贫道是当代昆仑山一本道嫡系传人,法号七星是也。”
其实本来想说“素人”来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忽悠太过儿戏了一点。眼见天色已晚,想起了北斗七星的丁阳于是顺势决定了道号。
“哦,原来是七星道长,失敬,失敬!”即便是在赶路,可章义也丝毫不敢失礼。
丁阳对此很满意——至少章义看上去对他很敬重,证明他的那番小心思没白费。今次一定要利用好了宋代对道教的看重,争取保证这次穿越的顺利。
可没等他得意完,就听见章义下句话已然直奔主题而去了:“方才道长说小人有一桩滔天的富贵,不是耍弄小人吧?”
不等丁阳说话,他已经又继续哀叹起来:“说起来也算小人命苦。先父百日刚过家兄便不顾骨肉情分,嫌弃小人母子拖累,将我等扫地出门。家母身体本就不好,伤心先父故去。如今更是沉疴在身,一病不起。家兄又不肯分点家产与小人母子,旦夕间便成危局。缺医少药不说,如今更是连吃饭都已困难重重。若非好心人援手,怕是我母子早已露宿街头矣。”
原本丁阳准备开口忽悠,结果不想却被章义这番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就问道:“你哥哥……呃,令兄把你母子赶出家门?难道开封府也不管吗?”
就算丁阳的历史再不好,也知道儒家道德体系中,对于孝悌之道可是非常讲究的,甚至连犯罪——除了谋反——后隐匿直系亲戚都不会受到牵连,甚至还会认为这是孝道的表现。
而章义这种情况,按理说只要告上官府去就肯定会有个说法的——哥哥在父亲死后把弟弟和母亲赶出家门不管,这可是大罪呀!
章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当即脸色灰暗,好半天才苦声道:“小人与兄长并非一母同胞,而小人的母亲也不是先父明媒正娶,而是妾侍……”
原来如此。
古代女子的地位和男人一直有差异,而妾的地位更加尴尬——陪男人睡觉生儿育女,但却始终都不会被算作是家庭当中的正式成员。
不见里宋江买个阎婆惜做妾根本都不用知会父母一声,就像买了个玩具。
毕竟妾不算家庭成员,只是一种商品。男主人一死,继承人将之留下也好,送人也罢,甚至卖掉都是正常。现在章义的哥哥只是赶出门去,开封府肯定不会管的。
但让丁阳无法理解的是章义怎么也被赶出了家门呢?
妾生子也照样还是有继承权的呀!
眼看丁阳面露不解,章义自然明白原因,低声哀叹道:“唉,所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家兄有财有势,开封府又哪里肯听小人的苦衷?”
丁阳大约明白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章义又可怜巴巴道:“现如今小人已经山穷水尽,就等七星道长您所说的滔天富贵救命了。”
说罢,很是委屈的望了过来,丁阳顿时悟了。
原来说了半天,主要还是诉苦自家多艰难。一方面不愿意放弃获得“滔天富贵”的机会,另一方面也算是又强调了一次本身的确没有任何值得诈骗的资本。
靠,古代人果然不简单!
我十六岁那会儿,哪有这个心思?人家却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弯弯绕到了这种地步!
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感慨的瞬间,丁阳也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古代人的智商还真不能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