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为难:“进一步检测需要时间……”
“我等,”陈大帅坚毅道,“你们不准拖!”命下人,“先把这女人跟这仔子看起来,别叫他们捣鬼。”
尹爱珠气极:“大帅,你好绝情!怎么不把思啸思凌也叫来一起检?给亲儿子受委屈,叫养子逍遥!你——”
陈太太叹口气,跟陈大帅对视了一眼,出来唤思凌:“我们先回去罢。”
陈大帅指着尹爱珠命令医生护士:“把这疯子的嘴堵上。”
医生和护士均骇然:“我们是医院,不是监狱。不能限制人身自由!”眼看尹爱珠身上好几处淤青,他们没有去报警,已经很给陈大帅面子了好不好!
“那就给她打镇定剂,”陈大帅不耐烦道,“没见她发病了。”
“没有当事人的同意,做这种事情也……”
“你同不同意?”陈大帅呵问尹爱珠。
尹爱珠手捂着嘴,满面泪痕,想反对,没这胆子。
她全身都在颤抖,几乎发展为抽搐,也确实太激动了,需要镇定一下。护士终于给她打进一针镇定剂。反正就打一针,睡一觉,对身体也没什么害处。
尹爱珠喃喃:“你只相信她。你只爱她,既然这样,还娶姨太太干什么?”
但是药力已经发作了,没人听见她的话。
思凌与陈太太上了车,呆了很久,以为母亲会主动开口同她解释,但母亲什么也没说,神情平静中微带愉悦,仿佛去一次简单的春游。思凌终于忍不住问:“怎么样了?”
“你父亲会处理,你不用担心。”陈太太道,口气完全是在哄小孩子。
“我知道是你做的。”车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司机的位置是隔开的,听不见后头,思凌声音仍然放得很低很低,仿佛生怕被躲座位底下的尘埃听见。
“我做什么?”陈太太倒好笑了,“是她做了恶事,我不过帮她的罪行快点败露。这又有什么罪呢?”
“取包袱的是我。”思凌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母亲知道那时候珠姨不在房间吧?知道珠姨会把绣好的腰带照原样包好以便还给太太吧?更知道是思凌拿的话,陈大帅一点不会起疑?因为思凌从来是这样透明透亮、没有秘密的孩子呢!
可是思凌被母亲利用,成了母亲计划的一部分,成了她的刀。
“你太钻牛角尖了。”陈太太安慰思凌道,“事情不过是巧上赶巧。你别再想这些。哟,前面是旗袍铺子罢?去看看上次定的几身做得怎么样了,给你散散心。”
思凌咬住嘴唇,她还有一句话想问,却连问都不敢问。
铺子里吕老师傅不在。他又出门给其他顾客服务去了,有个徒弟守着店,又不是陶坤,比陶坤年纪大些、会来事得多,正弯腰划线裁布,见陈太太陈小姐来,腰弯得比裁布时更低,满口的“太太坐”“小姐要喝杯水吗?”“太太气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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