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点点头,走过来揽着我的肩往外走,我迷迷糊糊走了几步才问他要去哪里。
他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你不是要去看李牧隐么,我送你去。”
我吓得挣脱开:“不用不用,我答应过你,不跟他有任何瓜葛的。”
我以为他是诈我,谁知道他圈过来:“急什么,我是要带你去看好戏。”
我蓦地想起来什么,他不是要去见什么刀爷么,哪里还有时间带我去看好戏?
上了车盖聂就告诉司机去医院,老宅子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段时间都没睡好,不由觉得身心俱疲。
我靠在窗子上,本是想看外面的风景的,谁知道看着看着就迷糊起来,哈欠一个接一个。
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我打起精神看过去,盖聂拍了拍他的腿,示意我躺过去睡。
我哪敢啊,吓得直摆手:“不用不用,我靠一下下就好了。”
他失了耐心,扯了我一把,我就趴在他腿上。
我也不矫情,调整了一个姿势,闭上眼睛,突然听见他问:“小江,你记不记得,以前你爸经常带你去医院看望老朋友?”
我微微睁眼看他:“是有这回事,后来那伯伯生病去世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微微一笑:“你跟我说说,那伯伯都跟你说什么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这个,但是我清晰地记得,每次去医院看那伯伯,爸爸总是会跟我强调,这件事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不能告诉外人,否则对伯伯不好。
那我要告诉盖聂吗?
看我不说话,盖聂低头问我:“怎么了,不能说?”
我点点头:“我答应过爸爸和伯伯,不能告诉外人的,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
他盯着我:“我算是外人吗?”
我愣了愣,噗嗤笑起来:“你是我的债主,当然算是外人啦。”
话音刚落嘴就被人堵住了,他怒气很深似的,一点也不客气,三两下就把我的唇咬破了。
我疼得直抽气,他却事不关己的:“看你还敢说我是外人。”
我稳一稳心神,大约是因为躺在他腿上的缘故,被他这么一吻,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盖聂,只有我们俩的场合,其实没必要演戏的。”
“演什么戏?”
我笑起来:“演我们很亲密的戏啊,你不觉得累吗?”
他弯了弯唇角:“江别忆,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在跟你演戏。”
“难道不是吗?”
他倒吸一口气,呲了一声,提高了音量:“是,我就是跟你演戏,否则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不成?”
我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也看不上你。”
确定盖聂是跟我演戏之后我就越发放松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小虫子往我耳朵里面钻,痒痒的特别不舒服。
我蓦地睁眼,就被那张俊颜吓一跳,盖聂手里拿着一根草,正在我耳朵里钻。
我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天不捉弄我日子过不下去么?
盖聂特别嫌弃看我两眼:“睡得跟猪一样。”
说着伸手过来帮我抹了抹嘴角,直接揩在我衣服上,然后拉开车门下车。
我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睡觉流口水了,赶忙跳下车跟过去。
走了几步看见他停下来看着我,我加快脚步跟过去,他朝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不是说演戏吗?”
他二话不说拽住我:“在李牧隐面前,才更需要演戏。”
我分不清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只好跟着他进电梯。
电梯里本来只有三四个人,可是到了三楼涌进来很多人,一下子把我们挤到了后面。
其中有一个胖子,径直走进来之后转个身,她那肥胖的臀部就像鱼尾巴一样扫在我身上。我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撞在墙上。
关键时刻盖聂伸出手臂护住了我,我的脸就撞在他手臂上,虽然他的肉也是硬邦邦的,不过比起墙壁肯定是好很多的。
前面那胖女人撞了我还不自知,还在一步步后退,盖聂一只手护着我,一只手当着那胖女人的腰,把我护在他怀抱里。
我仰起头,正好可以看见他坚毅的下巴,我突然控制不住地贪恋这一刻的温暖,于是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了一步,把脸贴在他胸口。
这细微的变化他自然是察觉了的,不过并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收紧了些,带着我微微转身,我就贴在墙壁上,而他的后背正对着那胖女人的背。
我心里暖暖的,沉溺般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压低了声音:“盖聂,其实你不骂我不挖苦我的时候,挺可爱的。”
他垂眸看我,好看的眉眼弯弯的:“江别忆,其实你伺候我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我脸红起来,不敢看他:“能说点别的吗?”
“能啊。”他开心地笑起来,“咱们不是还有三件事没有完成吗,咱们来商量商量,第一件是什么?”
他说着还不忘朝我领口往里面瞄了瞄,我浑身长刺了一样瞪他几眼,要不是电梯里空间太少,我真恨不得揍他几拳。
出了电梯盖聂一直牵着我,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是两手空空来医院,这样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正打算说去医院门口买一束鲜花或者果篮什么的,就看见梁鸥抱着一束百合拎着一个果篮走过来,见了我们他微微颔首,对着盖聂耳语了几句。
盖聂眉头皱起来:“反悔了?”
梁鸥点点头:“一开始同意了,不过很快又反悔,而且要跟您谈。”
盖聂点点头,带着我往病房走,我隐约猜到是李牧隐反悔了,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在心里猜测着他的意图。
才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李牧子的身影,她坐在病床前,端着一碗什么,正一勺一勺喂给李牧隐。
李牧隐喝两口就咳嗽两声,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他一咳嗽,李牧子就放下碗去帮他拍背,这一幕看起来太和谐了,和谐到我都不忍心敲门。
最后是盖聂推开门,牵着我往里面走,不过看见李牧隐的目光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就不该来这里,这不是添乱么?
李牧子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最后落在我跟盖聂牵着的手上,然后她轻蔑一笑:“小舅舅怎么来了?”
盖聂示意梁鸥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这才淡淡道:“我过来看看李少。”
李牧子笑了笑:“多谢小舅舅了。”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李牧隐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然后也是落在我跟盖聂牵着的手上,我下意识就要挣脱,可是盖聂死死拽住,我根本挣脱不开。
李牧隐又剧烈咳嗽起来,吓得李牧子倾身过去就帮他拍着:“哥哥怎么又咳嗽了,医生不是交代过你不能用力么?”
李牧隐挡开他的手,目光深沉看着我:“小江,你过来。”
我下意识就要迈开脚步,其实一进来我就想问一问他好点了没有想吃什么哪里不舒服之类的,可是盖聂在我手心里抠了两下:“李少要跟小江说什么?”
李牧隐蓦地推开李牧子递给他的水,他双手握成拳狠狠砸在床上:“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玻璃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李牧子吓坏了似的,泪眼朦胧地喊了一声哥哥,身形摇摇欲坠的,像一个瓷娃娃,随时可能倒下去。
李牧隐看也不看他,直勾勾的目光全落在我脸上,语气里的愤怒虽然刻意的压抑着,但是依旧明显:“江别忆,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看见他这样子我很难过,要不是我他不会躺在这里。同时我也明白,虽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在我爸爸这件事情上,他能帮到我的,远不及盖聂。
我不是功利主义者,我只是耗不起了,我不能让老江在天有灵不得安息,我不能让老江在另一个世界还要背负着贪官的罪名。
我挣脱开盖聂,往前两步走到床边,忽略了李牧子恶毒的目光,坦荡地看着李牧隐,本来是想要笑一笑的,可是牵动嘴角,发现根本笑不出来,只好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那个……李牧隐,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病,我我我先走了。”
李牧隐的动作很快,我只看见他从枕头下抽出什么东西来,下一秒钟就有东西狠狠砸在我脸上。
我虽然下意识就闭眼,但还是被纸张戳到了眼睛,一点不疼,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可是心好疼。
我弯腰捡起那些纸,看了一眼,看见众泰两个字的时候我的神经蓦地突突突跳起来,继续往下看。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紧接着是盖聂低沉的声音:“你看得懂么?”
我抬起头看他,他从我手里接过去,看也没看就递给梁鸥,然后看着李牧隐:“李少,看来是我的条件不够诱人,所以你不肯与我合作。”
“盖公子,有意思么?”李牧隐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好像是胸闷似的,“我跟江别忆有言在先,你横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盖聂的语气也不太好,“你跟江别忆的协议只是口头上的,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再说,你根基未稳,能帮江别忆什么?他爸爸的冤假错案,你有办法么?”
当他提到我爸爸的时候,我死死盯着李牧子的脸,发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然后她微微侧身,坐在了李牧隐身边,扶着他的肩膀。
我看到她的手在颤抖,我恨不得冲过去撕烂她那张脸,我恨不得现在就打死她,我要她血债血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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