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昌先使人往太医院取了几丸子药丸过来,以温水调和了,与皇子服下,又用伤药替皇子擦了身上抓伤之处。他既能任太医院首脑,自是有些超群的本领,这几丸药皆是他亲手调配而成,颇有灵验。四皇子服下药水,果然那抽搐流诞之态渐渐止了,却仍然是气息奄奄,甚而已是无力啼哭。他知此乃精气亏虚所致,一时也急不得,又看皇子暂已脱离险境,便上来与皇帝答话。
待报过四皇子病情,他又奏道:“臣已为皇子服下安神凝气的药物,暂止了那惊悸之症,一时尚无大碍。但四殿下先天不足,体质虚弱,又为朱砂损伤了内脏,这却不是能急治的病症。倘或是成人,经受得住药性,尽可以各种药物调理五脏,再辅以大补之物,以养精血。然四皇子年岁幼小,既不能下猛药,亦经受不住补品的热性。如今只能以温和滋补之物,慢慢调养,年深日久,或能调养过来。但即便如此,四皇子往后,只怕一世都离不得药了。就是好了,必也羸弱不堪。”他一席话说毕,皇宸妃轻吸了口气,眼圈登时便红了,向赢烈道:“好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遭受这样的磨难。往后这一辈子,可要怎样过!”
赢烈脸上阴晴不定,半日方才咬牙道:“朕方才真该处死柳氏!”说毕,又向地上一众宫人问道:“谁是日常伺候皇子的?”那奶母并四个宫女哆嗦着磕头回道:“是奴婢等。”赢烈连正眼也不看的道:“拖去掖庭局,杖杀。”那四名宫人,登时面色如土,抖衣而颤,齐声惨呼,哀求饶命。却早有侍卫进来,将这一干人等拖了出去。皇宸妃眼见如此,心觉不妥,便上前道:“皇上,四皇子还在吃那奶母的奶水,杖杀了她,只恐小皇子不吃奶了。”赢烈却是明知四皇子是柳静秋亲身喂养的,有没这乳母都没甚干系,便道:“叫奶|子府再送几个过来就是了。这样的事,以往也是有的,莫不离了这些奴才,皇子公主都养不大了?”皇宸妃见皇帝口气不好,也不敢多言,只是叹道:“只是可怜了小皇子,还这样小就离了母亲,便是乳娘也不在身边了。”
柳静秋喂养四皇子,乃是赢烈亲口应允的,此刻听了这样的话,也说不出什么来,便道:“柳氏不宜再抚养皇子,皇后又在养胎,自顾尚且不暇。你那里现下又有个赢纪,你又要操持宫务,只怕也照应不过来。”原来自萧清婉怀孕之后,因着养胎事大,萧清婉无力看管三皇子,便将赢纪送到了钟粹宫。
言至此处,赢烈颇有些踌躇,皇宸妃却是深明其意,皇后无暇看养,自己又j□j乏术,那位份低微的又不配养育皇子,宫里合适的人选实已不剩几人。谨妃之为人,众人皆心知肚明,四皇子若放在她那儿,还不定能活几日呢。当下,她心念微转,便即进言道:“皇上,苏修媛自小产之后,一直未有生养。她入宫时日不短,往日里的言行举止又是皇上看在眼里的,该是个妥帖之人。”赢烈闻言,微微思忖了片刻,便道:“也好,你就打发个人,去对苏修媛说一声,让她先预备着。”皇宸妃连忙应了。
赢烈又进内室,看了看四皇子,见嬴纫已然睡熟了,心才略略放下。转而便命御前的宫人,将四皇子日常所用物事尽皆收拾了,只待皇子醒来,便送往咸福宫。绛雪轩这里,便封门闭户,一应宫人,除却柳静秋进宫时的陪嫁翠儿,仍旧跟去服侍,旁人则尽归奚官局重新调派。
那苏修媛得闻此讯,正是喜从天降。她自小产之后,虽皇上也不少眷顾,却再没消息,原本只道今生子嗣上是再没指望。如今却忽然得蒙恩典,收养四皇子,真是欢喜的无可无不可的。虽说这四皇子先天不足,又为柳静秋养坏了身子,然聊总胜于无。只要细心看养,待将来扶持大了,也总是个终身之靠。兼且她曾滑胎失子,又一直没有生养,心中喜爱孩子,又怜惜小皇子还在襁褓之中便遭此折磨。故而,她心中虽是厌极了柳静秋,却对这四皇子分外疼爱,医药饮食,吃穿用度,无不用心。四皇子略有不适,她便整夜不睡的守在床畔,定要看着他好了,方肯离去。有时皇帝过来,见她抚养皇子用心,也赞她贤惠仁爱,不上几个月,就封了她做昭媛了。
一日,皇宸妃来坤宁宫探视皇后。姐妹两人见过,便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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