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表萧清婉身子偶感不适,着人传了太医令过来看诊。王旭昌听闻皇后相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赶来。坤宁宫里早已布置妥帖,堂上设着一架五彩画屏,皇后就在里头坐着,只露出一段手腕在外。王旭昌行至座前,跪下行礼已毕,便举手向前,与皇后把脉。
萧清婉坐在屏风后头,透过缝隙望去,只见王旭昌面露惊诧之色,心中不安,忙开口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王旭昌只顿了顿,便面带笑意,朝上拱手作揖,贺道:“恭喜娘娘,娘娘如今已身怀临月孕,之前那些贪睡厌食之状皆是喜兆。臣,恭贺娘娘。”说毕,就拜了下去。萧清婉乍闻此讯,初时亦是诧异不已,随即便满面生春,喜气洋洋,又问道:“你看的可准么?定然是喜?”王旭昌忙道:“娘娘脉跳较寻常妇人略快,有一强一弱两跳,按之流利,滑如滚珠,书中称此为滑脉,正是怀孕的脉象。臣敢担保,娘娘这定是喜脉。”萧清婉喜上心头,略想了想,忽又红了脸,低声问道:“这个的日子……本宫心里大概也有数,王太医这样早就能瞧出来么?”王旭昌微微一顿,便也低声含笑道:“按理说,滑脉脉象于孕期四到五月间,最为明显。但若怀的是男胎,便会早些现出迹象。臣虽不敢断言,但娘娘这胎倒似是个皇子。”
二人说着话,地下的宫人听闻这样的喜讯,各个满面堆笑,乱着上前道贺讨赏,穆秋兰赶忙扶了皇后到里屋去歇息,又一叠声的打发人到御前送信儿。萧清婉却忙道:“且慢,皇上这会子还在上朝,这时候跑去送信儿,又要叫那起人编排些好话出来,倡扬的一地里都知道!”穆秋兰会意,陪笑道:“娘娘说的是,奴婢是欢喜糊涂了!”因又说道:“娘娘早起没大好生吃东西,这会儿可想些什么吃?奴婢好吩咐小厨房做。娘娘今非昔比了,身子金贵,还是仔细些的好。”萧清婉想了一回,笑道:“可也奇了,早上那会儿是没胃口,这会儿倒很想些厚味来吃。”穆秋兰道:“娘娘说来,奴婢记下,就去叫他们造来。”萧清婉便道:“要一味茶油渍鸭子、一味火腿烩芦笋、再要一碗虾仁汤泡的碧粳米,那鸭子与火腿总要很酥烂的才好。”又笑道:“如今也不知怎的,连素日的口味也改了。这些油腻吃食,往日是连闻也不要闻的,现下却只想着。”穆秋兰笑道:“这也只是为有孕之故,也不算奇事。待娘娘生产了,必又如往常一般了。”说毕,便自往外去,迳去传话不提。
萧清婉又使春雨将王旭昌传至里间,命宫人给他上了茶,便问道:“本宫二月才小产,这才隔了两月不到,便就怀胎,可有妨碍么?本宫近来虽嗜睡厌起,夜间却时常惊悸醒来,又常心神不宁,可为是为此么?”王旭昌笑道:“回娘娘,娘娘小产只隔两月便即怀胎,确是仓促了些。但幸喜娘娘素来身子康健,滑胎之后又调养得宜,元气恢复的极好,故此并无大碍。至于娘娘所说惊悸不安,皆为此故,倒也不妨。待臣开上一副安胎方,娘娘只照方吃上一段时日便好。”萧清婉忙叫他将方子写来。王旭昌开了药方,又将日常饮食避忌之处,尽数记下,满满的写了两页纸,方才又进言道:“娘娘,臣还有一言相劝。娘娘这是头胎,万事务要谨慎,日间坐卧必要端正姿态,且忌久卧不动。纵使身上倦怠,也要多走动走动的好。”萧清婉颔首笑应,j□j雨将王旭昌所写纸页收了起来,另拿了两封红封打赏,说道:“只恐待会儿皇上下朝过来听见,有事要问你。便请王太医到外间堂上用些点心。”王旭昌连忙躬身谢赏,就退了出去。
穆秋兰出了正堂,先在廊上寻着了掌事太监李明贵,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又叮嘱道:“去太和殿外候着,看皇上下朝了再行去奏禀,切莫鲁莽行事。再叫个人,到钟粹宫去送个信儿。”李明贵应下,抬脚便向外走。穆秋兰就转到后头,自去小厨房传话不提。
不多时,皇宸妃便闻讯赶来,才下轿子,不及人通报,便风风火火的走到后堂上。一见萧清婉的面,便欢喜的上前扯住她的手,喜孜孜的道:“盼了这些时候,可算是等到你的好消息了。我欢喜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只想过来瞧你。你心里觉得怎样?”萧清婉低头笑道:“我也没想到,没了孩子才两月,就又有了,可真是意外之喜。”皇宸妃又问道:“可使人去告诉皇上了?”萧清婉道:“皇上还没下朝,我交代了先不要惊动皇上,待皇上下来了再说,暂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皇宸妃点头道:“妹妹虑的是,妹妹与旁的妃嫔不同,若说别人是眼中钉肉里刺,那妹妹可谓是众矢之的了。且不说旁人,但只那谨妃,若知道了这事儿,还不定怎要懊恼,又生出多少事来,偏一时又动不得她。还是待皇上回来,与皇上好好计较一番才是。”萧清婉听说,便问道:“一向没理会,赵氏复了妃位,可还安分?”皇宸妃轻哼了一声,说道:“赵氏那人,你还不知道?得点儿风就要上天的。皇上近来又常去她那儿,如今她在宫里可是得意的很。又嫌皇上没能复她贵妃的位子,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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