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贾代善虽然和贾母感情很好,但也有几房姬妾,贾敏两个哥哥成婚前,房中便都有了贾母安排教导人事婢女。 可是林家,林如海和贾敏成婚当日,贾敏是第一次,林如海也是第一次。 林家子嗣单薄,但并没有因此而没有了规矩,林家祖上传下来规矩——“林家子孙成婚前不得房中放人!” 贾敏看来,这条祖训非常荒唐,但是,林家人守住了。 贾敏肚子很争气,她嫁给林如海后第三个月,就怀有了身孕,林母和林如海都笑傻了! 也许是上眷顾贾敏,她第一次怀孕那年,林如海正发奋念书,准备不久之后大比……贾敏遵循母亲教诲,压下心中酸涩,将身边大丫头打扮得漂漂亮亮,带到了林母身前。 此时,林父已逝,林家唯一男丁就是林如海,林母将儿子前途看得极重,所以没有让贾敏给林如海房中添人。 没有人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夫君,贾敏也是这样,虽然挨了林母训斥,但心中甜滋滋。 第二年,贾敏为林如海生下了一个健康大胖子,林海翻烂了好几本书,终定下了他嫡长子名字——“林谦”。 第三年,林如海高中探花。 贾敏肚子非常争气,没过多久就怀了第二胎,然后怀胎十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 这一年中,林如海正为复兴林家而奋斗,无瑕享乐,贾敏乐得装糊涂,林母也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贾敏怀第三胎时,林如海已经官至五品,简帝心,前途无量……没过多久,林家多了两个俏婢,是别人送来“伺候”林如海。 贾敏不是傻子,林如海动了“纳妾蓄婢”心思,她能看出来。 其实,不过是两个“贱婢”而已,贾敏是林家当家主母,又生了两个儿子,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如今,没有人能够动摇她林家地位。 而且,贾敏是被贾母教养长大,贾母手段,贾敏虽然没有学到十成,但也学了七八成,别是“贱婢”了,就算是过了明路良妾、贵妾——当然,林家这样书香门第重“嫡庶”,绝对不可能出现贵妾——贾敏也能不动声色地让她们生不出孩子来! 要是再狠一点话,贾敏能让她们生出来孩子活不到成年! 这样来,这不算什么大事,可是,贾敏还是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贾敏也是读着《女戒》长大女子,若是刚成婚时,林如海纳妾蓄婢,贾敏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一定会“贤惠大度”接受,毕竟,这个时代女人都是这么过来…… 可是如今,贾敏和林如海一起渡过了将近十年“二人世界”,她早已对林如海情根深种了! 怎么办? 贾敏没有想到是,她还没有想好对策,危机就解除了,出手是林母——那个含饴弄孙、吃斋念佛老太太! 也不知道林母和林如海了什么,第二日,那两个俏婢就从林家中消失了,从此以后,林如海再没有动过纳妾念头。 平日里,林母对贾敏是极好,不仅从不过问林家事务,还对贾敏独霸林如海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贾敏明白,她是遇到了一个护着儿媳妇好婆婆。 但是现,贾敏心中充满了疑惑——林母竟然是反对林如海纳妾!难道她不希望林家多子多福吗? 又过了几年,林母得了重病,贾敏林母床前亲侍汤药,不是做样子,也不是被“孝道”逼迫,而是真心实意! 林母对她好,贾敏心里非常清楚。 此时,林母已经有了四个孙子,她笑着对贾敏道:“真是没想到啊,我老婆子也有盼孙女这一日!” 贾敏笑着道:“母亲,您调养好身子,等着媳妇给您生一个健康孙女!” 林母摇了摇头,道:“我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没用……” 贾敏觉得眼睛酸酸,差点就哭出来了,她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哽咽地道:“母亲,您不会有事!” 林母拉着贾敏手,道:“别这个了,你过来,咱们娘俩体己话。” 贾敏点了点头。 林母叹了一口气,道:“我对你好,是因为你给海儿生了四个儿子,看孙儿面子上,我也要对你好,你不用放心上……另外,我拦着海儿不让他纳妾蓄婢,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林家…… “你母亲是个极有手段女人,你是被她养大,我可不敢相信你是个贤惠大度……起来,又有哪个女人是生贤惠人啊,还不都是被男人逼得……” 见贾敏想张口话,林母拦住了贾敏,继续道:“你若是生不出儿子来,还有可能容得下妾室庶子,可是如今,你已经生了四个儿子,将来也许还会生……咱们家子嗣单薄,数代单传,我当年没有对海儿父亲妾室下手,心中想得是,让她们给海儿添上一两个庶弟庶妹,我亲自将他们养大,将来也好给海儿添一些助力……我用了无数好药给她们补身子,可她们就是生不出来!” “你和我不一样,你生了四个儿子,你不需要庶子……你没有做过,我也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可是,若是有了孩子却活不到成年,那还不如不让海儿纳妾呢,也让你积些阴德,别连累了我孙儿……” 看着贾敏美丽容颜,林母感慨道:“我也是从媳妇熬成婆婆,我婆婆对我,可不如我对你好,有时候看你过得这样舒心,我真想给海儿塞几个丫头,让你堵心!” 贾敏理智告诉她,她只要倾听就好了,可是,贾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可是您没有这么做!” 林母苦笑道:“海儿虽然聪慧,但读书都读傻了,他心中,你是再贤惠不过人了,他那里懂什么后宅妇人手段……” “我年轻时候争强好胜,打杀过几个淘气丫头,手中沾上了人命,结果呢,我膝下就只有海儿这一棵独苗,海儿时候,身子骨弱,大夫,怕是将来子嗣艰难,我急得头都白了,身上病就是那个时候坐下…… “我劝你一句,该做我都为你做了,你莫要学我,你要是能笼络住海儿,那是你有手段,我没意见……可你若是拦不住海儿话,手中千万不要沾上人命,不过是贱妾贱婢、庶子庶女而已,咱们家祖上传下来规矩,‘重嫡轻庶’,庶出子女比奴才秧子也高贵不到那儿去,海儿心中看重,永远是谦儿他们四个……你可要想好了,你有儿子,将来还会有孙子,就当是为子孙积阴德了,可好!” 林母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没有和贾敏打哑谜,得非常直白,贾敏听了之后,沉默了。 林母信佛,所以将林如海时候受苦,遭罪当成了“报应”,贾敏不信佛,但有些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好。 看着林母苍老面容,贾敏郑重地点了点头。 后,林母笑着道:“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你不仅没有让林家绝后,还为林家开枝散叶,你让我这个老婆子能够安心地闭上眼睛,挺直了腰板去见海儿父亲!海儿父亲若是知道他有了四个乖孙儿,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林母是含笑而终,林母葬礼上,贾敏哭成了泪人,能够遇到林母这样婆婆,是她三世修来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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