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没做的?我马上点灯封门。到明天早上五点,算是大功告成。”
贾佩佩颇有兴趣地看我,对马高人说:“我没事了。你有吗,齐翔。”
我脑子一片混乱,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给老爸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现在再打已经来不及了。我深吸口气,摇摇头:“我也没事了。”
“好。”马高人从香炉里拔出一根燃烧的香,香头对准古灯的灯芯,一盏灯幽幽燃了起来。他继续点灯,把七盏灯全部燃亮。
马高人看看我们,沉声说:“注意事项都和你们交待了,好好保重,好自为之,明天早上我来开门。”
他带着其他人慢慢往后退,退出大门,然后关闭病房的大门。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跳剧烈,看着满地符咒,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心里不是滋味。我该怎么办?
贾佩佩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我旁边,轻声问:“几点了现在?”
我看看表,苦笑:“八点。”
“到明天早上呢,漫漫长夜的。”贾佩佩说:“齐翔,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我一个人看着也行。”
“嗨,你看你说的,”我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办就要办好。再说让你一个女孩守夜,我也于心不忍呢。”
贾佩佩看我,然后掉转目光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目光哀伤起来,轻声说:“老爸一个人拉扯我们儿女不容易,我妈妈过世早,他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创业,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也老了。”
她小心翼翼走到床边,轻轻抚摸老爸的脸颊。
老人已经没有知觉了,喉咙呼噜呼噜的震天响。我想了想,问道:“贾佩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回答。”
“你说吧。”她看我。
“你想不想给你父亲续命?”我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贾佩佩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摇摇头:“我不知道。续有续的好处,不续有不续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笑了笑,觉得这个女孩怪有意思的,说话挺老成。
和这样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聊天会非常愉快,只是现在的场合不对,屋里是七星灯,遍地符咒,床上躺着将死的老人。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靠着墙坐着,古灯中的火苗幽幽燃烧,看不出有熄灭的迹象。
我捏着裤兜里的银行卡,心里盘算,我现在的选择更倾向于灭灯。老爷子本来就要死了,灭灯人亡属于顺理成章。再一个,他如果过世,所有的问题和矛盾都化解了,贾老大继续当自己的大老板,继承家业,葬礼照样还是我们公司处理,我白得了十万元,又有机会出人头地,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可真要灭灯,在良心上又过不去,这个老人就算是死在我的手里。
我抹了下嘴,真是万难啊,命运就是这么调皮,又把我推到风口浪尖。
我没了主意,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漫漫长夜这才刚开始。守着守着我开始犯迷糊,努力睁眼,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子像是灌了铅。
我努力说道:“贾佩佩,咱俩聊聊天吧。”
贾佩佩非常善解人意:“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休息,我自己看着行,咱俩夜里轮班倒。”
我努力摇摇头,掐了一下自己:“不行不行,今晚我一定不能睡。”
“好吧,咱俩聊天。”贾佩佩说。
贾佩佩别看是贾大小姐,大户出身,还这么年轻,为人却极是随和,一点没有骄纵的小姐脾气。
我们两个聊天,聊经历,聊身世,哪个学校毕业的,从业经历又有哪些。我讲了一些以前经历的灵异事件,给贾佩佩听得都愣了,捂着小嘴说:“你别说了,这么吓人啊。”
贾佩佩又聊起了她,她在北京上学,后来又到美国念书,在外面全是自己打理生活,独立意识极强,她还跟我讲了有大学同学追她,给她送花送车的事,她都拒绝了,她就看中男人的品质。
我们越聊越热乎,和这个女孩聊天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随和聪明善解人意,而且能把握极有分寸的亲昵感。
我感慨:“佩佩,你真是个好女孩,我都想追你了。”
贾佩佩白了我一眼没说话。这时,忽然从窗户外面传来一声猫叫,大晚上的非常瘆人,喵了一声像是小孩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