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的,这是什么玩意。
我正想往里看,她拿出火车票扬了扬:“票定好了,先去坐车,到车上再说。”
我们进了候车大厅,排队走进火车站,眼瞅着就要年节,人群涌动,人还挺多。我们进了卧铺车厢,我趁机把袋子打开往里瞅了一眼,这一看,遍体生寒。
王思燕居然把她爸爸的骨灰盒拿来了。
这骨灰盒我太熟悉了,还是亲自帮着她们家挑的,四千块钱。骨灰盒利润很大,我至少能提成五百,中间黑了多少钱就不说了。现在乍一看这东西,我是又恐惧又不舒服,心里毛。
王思燕郑重地说:“我把爸爸的骨灰一起带来,等找到先祖安葬之地,把他也埋在那里。”
我鸡皮疙瘩起来,看着她,没想到这样文弱的女孩,会这么有主意。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完全在意料之外,有点懵住了。
好半天,我才说道:“其实吧,大可不必。你父亲的骨灰还是应该安置在吉山墓园。我们找到你家先祖的尸骨,把它重新掩埋就好,用不着把你父亲也埋在那儿。”
王思燕摇摇头,认真地看我:“我问过陈玉珍,他说先祖的风水影响最多延绵四世,也就是说,到我这一代为止了。如果真有那么好的风水,像书上描述的那样是‘枯龙喷火穴’,尸骨埋于此,后代便能入朝拜相,甚至登基坐殿为九五至尊,不利用一下那就太可惜了。我要把爸爸的骨灰埋在那里,就可以蒙荫我的宝宝,我的孙孙……”
我听的目瞪口呆,呆呆看着她。
王思燕误会我的眼神了,红着脸说:“看我干嘛。”
我真是全身冷,被她的大胆惊住了。好半天,我涩地说:“就算你这么想不错,可是那个地方是有风险的,你家先祖埋在那里,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后代的命运并不如意。你在寻求获益的时候,也要适时评估风险。”
王思燕瞅着我咯咯乐:“齐翔,你真有意思,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我经常看报纸,注意学习。”我说:“严肃点,我相信你这么聪明,我说的问题你肯定都提前想到了。”
王思燕说:“再说吧,现在都是瞎想,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带着我爸爸的骨灰,如果机缘和合,我就把他埋在老家,也算叶落归根。”
这时车厢来了别的旅客,我们停止话头。这个骨灰盒实在麻烦,不能放在货架和床底下。我只好把它放在枕头边,心里真是腻歪。
我们没有继续交谈。王思燕这个女孩真是小瞧她了,想象力天马行空,最关键是胆子大有魄力,大智大勇,其他人或许想想就算了,她是真敢干啊!
火车穿过市县郊区,五个小时以后到达了目的地。
我们出了站台,上了通往农村的长途客车。又折腾一个半小时,终于到达镇上。王思燕打了电话,联系老家的亲戚。
我们在镇公交站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有人骑着三蹦子过来,这是个淳朴的农村小伙子,用电话拨打了一下,王思燕手机响了,他骑着三蹦子过来:“是王桥大大的闺女吧?”
“是我啊。”王思燕高兴地说:“你是小武哥!我认得你。”
这位小武哥感慨:“咱们上次见面,你还是七八岁,你跟着大大来的。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你长得这么好看。家里都安排好了,跟我回家吧。”
王思燕介绍了我和小武哥认识。我提着东西,和王思燕坐进三蹦子。小武哥开着车,一路飞驰,出了镇子,穿过土路,过了桥,来到一个现代化的农村。
村里家家修着小洋楼,不远处还有工业区,厂房林立。村里人看到小武哥,纷纷打招呼。他把我们送到一户小别墅前,有不少人出来迎接。这些人跟我没关系,都是王思燕的老家亲戚,我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受雇来的工作人员。
我叼着烟,提着东西,跟在后面。王思燕如众星捧月一般,迎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