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上尉话没说完,脸色忽然一变,一抬腿跳进了战壕,随后捂住耳朵压低了身子。
一连串的爆炸声在战壕附近响起,地动山摇中,无数的泥土飞进战壕,落在文森上尉的身上,空气中传来刺鼻的硫磺味。
和第一次炮击一样,爆炸声只持续了大约一分多钟就停止了。
在战壕里又蹲了一阵,确定炮击真的停止后,文森上尉拍掉身上的泥土,慢慢地站直身子向战壕外看去。
看清战壕外的景象后,文森上尉猛地捂住了嘴。
在他两米之外的地方,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静静地躺在地上,头颅上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瞪视着他,文森上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眼睛中饱含的恐惧。
是弗朗索瓦。跟了他足有两年的勤务兵。文森上尉认出死者的身份后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我一定要报复!文森上尉心中怒吼起来。
五分钟后,布衣郎村里响起迫击炮发射时特有的声音......
德军的炮击来自赫尔曼戈林团的炮兵营,十六门火炮分成两组。他们躲在德军步兵的战壕后面,每隔一个小时左右便向布依郎村和他南面的一个构筑在森林里的环形阵地进行三发急速射。
德军步兵阵地遭到法军迫击炮的还击后不久,阵地上的步兵炮和迫击炮也怒吼起来,双方阵地上的开炮声和爆炸声响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夜幕降临才意犹未尽地各自停火闷头睡觉。
和对面的德国人打了一天的炮战之后。文森上尉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心满意足地回去过夜,为了安全起见,他今晚没有睡在舒适的民房里,而是搬到了村外的地下掩体。
六月六日凌晨四点三十分,文森上尉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凝神倾听起掩体外面的声音。
“糟了,这次不是骚扰。”文森上尉听到掩体外面密集而又猛烈的爆炸声后,一抬腿跳下了行军床。
“奥朗德,你还在等什么。快把我的皮鞋拿来。”文森上尉脸上暴起青筋,对着门口大喊道。
一个列兵屁股尿流地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双皮鞋扔到文森上尉的脚下,随后服侍文森上尉穿戴军装。
地下掩体墙壁上传来的震动愈发猛烈了,卧室的屋顶不时有泥土落到文森上尉的头顶和双肩。
顾不得掸掉身上的泥土,文森上尉穿好衣服拎着手枪冲到掩体的大厅,倾听起外面的爆炸声。大约十分钟后,外面的爆炸声渐渐稀疏,他对掩体里的其他人喊道:“教训德国人的时候到了,跟我来。”说完他便第一个跑出了掩体,其他人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
文森上尉沿着战壕跑动,轻车熟路地跑到了一个炮位,蹲在炮手身边向东面望去。
德国人的坦克,而且有很多,文森上尉的视线迅速扫过战场。对面的德军有大约十几辆没有炮塔的坦克,二十辆左右的装甲车,后面还有数不清是多少的步兵。
文森上尉脸上露出狞笑,指着七八百米外逐渐逼近的德军坦克命令身边的炮手开炮。
对sa 1937型47毫米反坦克炮的威力文森上尉充满了自信,这种反坦克炮可以在500米的距离上打穿89毫米的钢板,1000米的距离上也能打穿72毫米的钢板。
虽然这种反坦克炮在布依郎村里只有两门,也足以教训德国人了,德国人的坦克肯定挡不住他的威力。
几十秒钟之后,文森上尉身边响起了炮声,一辆德军的坦克右侧履带断裂,瘫在当场。
算他好运,打到他的履带了,文森上尉心中冷哼了一声。
十几秒钟后,第二发炮弹飞速射出,却什么都没发生。
没打中?文森上尉心中顿时火冒三丈。
“瞄准了再打,不要浪费炮弹。”文森上尉对炮手喊道。
观瞄手仔细瞄了一阵,随后打出了第三炮,炮弹正中目标,却被弹飞到空中。
不可能!这种连炮塔都没有的坦克怎么会这么硬?文森上尉目瞪口呆。
此时的布依郎村内枪炮声已经响成一片,反坦克炮、迫击炮先后开火,村内和村外阵地上的各个火力点的轻重机枪也喷吐出火舌,对德军步兵进行火力压制。
德军冲在第一线的十几辆四号突击炮先后停了下来,利用坚实的前装甲与对面法军对射。
见法军已经成功被引诱出来,一道无线电波迅速从德军的sdkfz 251型装甲车队中飞出,沉寂了不久的德军炮兵再次活跃起来。
十二门黄蜂榴弹炮和四门野蜂榴弹炮将无数的高爆弹砸到布依郎村,布依郎村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一间间房屋在爆炸声中连同躲在里面的法军步兵一同化为废墟,街道上也多出无数杂乱的弹坑,犹如月球表面一般。
村外的法军阵地上的情形更加凄惨。大块的泥土夹带着无数青草落进战壕。雨点般地打在法军身上。很多法军士兵的双耳流出汩汩的鲜血,战壕里还不时飞出法军士兵的残肢断臂。
四五处机枪碉堡也不幸被命中,原本高出地面一块的碉堡顷刻间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个凹坑和混在泥土里的血肉。
发觉村里法军的火力被炮火压制住,德军的队伍重新发动了进攻。
冲在最前面充当钢铁盾牌的四号突击炮逼近到距离法军前沿阵地二三百米的距离,105毫米高爆弹毫不留情地一一点杀负隅顽抗的法军火力点,两轮射击之后,布依郎村法军阵地上的四门25毫米反坦克炮无一幸存。两门47毫米反坦克炮仅剩下一门。
“你们顶住,我去找援军。”
文森上尉说完转身就跑,刚刚跑出五六米远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拍到他的后背,他控制不住身体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头晕眼花了好一阵之后,文森上尉爬起身吐掉嘴里的泥土和青草,还有一颗带血的门牙,惊恐地喊道:“撤退,撤退。”
文森上尉喊完便率先向村内跑去,此时德军炮兵的第二轮炮击已经停了下来。步兵们正跟在四号突击炮后面发动最后的冲锋。
文森上尉刚一进村,迎面撞上了重武器连的连长亨利上尉。
“再坚持一阵。我已经打电话让营里派救兵了,他们已经上路了,我们务必要坚守到援军到来。”亨利喊道。
“我们等不到援军了,必须马上撤退,德国人就在我身后,马上就要进村了,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要不这样,你去抵挡德国人,我去迎接援军。”文森上尉说完,一甩手带着勤务兵奥朗德向村西跑去。
亨利上尉看着搭档落荒而逃的背影发了一阵呆,随后一跺脚,跟着文森上尉向村西跑去。
文森上尉跑的满头大汗,忽然被跟在身后的奥朗德拽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文森上尉猛地甩掉奥朗德的手怒吼道,“你不知道我要去迎接援军吗?你......”
“你看那里。”奥朗德指着一处院落喊道。
文森上尉下意识的看去,顿时大喜。奥朗德指着的是他前天晚上住过的院子,院子的院墙已经塌了三四米长的一段,露出院子里的情形。
他前晚住过的房屋已经化为瓦砾,只留下还算完整的马厩,马厩里一匹黑色的骏马和一头骡子正躁动不安地嘶鸣不已。
上帝保佑!文森上尉脸上充满了喜色。
两分钟后,一个骑士冲出院子,向布依郎村西南跑去,背后还跟着一个骑着骡子的跟班。
布依郎村村外,赫尔曼戈林团一营一连的二十三辆sdkfz 251型装甲车没有跟着步兵们直接进村,而是从村南的田地里绕向村西,准备一举切断村内法军的退路,跟随他们一同行动的还有四辆四号突击炮。
一连的伞兵们刚刚绕过村南,正在向村西挺近,忽然看到村里冲出两名骑士。
“他们肯定是军官,打他们的马。”斯坦纳上士对身边的机枪手喊道。
机枪手把枪口一压,随即扣动扳机。
无情地子弹飞去,正中两名骑士坐骑的臀部,跑在前头的骑士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人立而起把骑在身上的主人甩落在地。
摇摇头驱散了眼前的金星,文森上尉手撑地坐了起来,却看到一辆装甲车带着狂风冲到自己身边停了下来,车里随后跳出几名穿着绿色军服的彪形大汉。
“我......”文森上尉正要说话就听到一声低吼。
“闭嘴。”一支枪托狠狠地抽到他的左腮帮子上,把他打翻在地。
“我的牙......”文森上尉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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