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养成一个陋习只要很短的时间,想要抛掉一个陋习却不是容易的事,大多数人到把自己埋进棺材,都没能实现这样的愿望。
要说起来,年轻时候的何先武也并不是这么颓废堕落的人,是湖龙巷子第一个干个体户的人,在别人都还在企业当中保铁饭碗的时候,他却已经率先脱贫致富,成了湖龙巷子的首个万元户。
如今湖龙巷子的老街坊都还记得当年那个英武勤劳亲和的年轻人,而这一切都在何佩佩的母亲去世之后变了,何先武没能从丧偶的伤痛中走出来,从此一蹶不振,再不复当年的风光。
每每谈及此事,湖龙巷子的街坊们都充满了叹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就这么被毁了。却也因为何先武是因为妻子的逝世变得一蹶不振,女儿何佩佩才对他一直不离不弃。
只是任何事情变成常态,也总是让人疲惫无力。
为了替父亲补窟窿,何佩佩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开始进山掘药,如今又工作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攒下一分钱,每次面对父亲的保证,她都伤痛欲绝。
“爸,我是真没钱的,你就不能争点气吗?看看咱们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湖龙巷子那些街坊,哪个不在背后戳咱们的脊梁骨。你几十岁了可以不顾脸面,可你女儿还要活人呢。”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鼻青脸肿的父亲,何佩佩默默流着眼泪,若不是输了钱被人打了,父亲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多想想正常人家那样,看到父亲受到侮辱就挺身而出,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父亲三天两头带着伤回来了。
她甚至觉得,就算哪天父亲被人砍死在街头,自己说不定都不会觉得伤心,只会感受到解脱束缚的轻松。
她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她害怕自己的心彻底变得麻木,她害怕背负这种不仁不孝的骂名。
“爸爸……对不起你!”何先武这次没有一开口就要钱,往地上蹲去,一脸痛苦。
何佩佩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这种变化,心里不由酸了一下,或许这一次父亲真的被打痛了吧。
“行了,爸,先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何佩佩拉起父亲。
何先武望着女儿笑笑,低声说了句谢谢,没走出两步,他就说道:“丫头,爸这次欠的有点多。”
何佩佩的笑脸戛然而止,猛地甩开父亲的手,一脸绝望,“爸,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何先武讪讪地看着女儿,畏畏缩缩地道:“最后一次,就……”
何佩佩打断父亲的话,冰冷地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别呀,丫头,除了你,没人肯帮爸爸了。”何先武哀求道。
何佩佩道:“你也知道没人肯再帮你了。爸,难道你就不愿意醒一醒吗?这些年咱们家的亲戚躲咱们就像躲瘟神一样,你女儿在街上碰见他们都没脸过去打个招呼。爸,我求求你了,醒一醒吧。”
“是我对不起你,丫头,是爸的错……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何先武哭的老泪纵横,作势就要屈膝下跪。
何佩佩赶紧拉住他,虽说恨铁不成钢,可也不敢让自己的亲爹当街给自己跪下。
“欠多少钱?”何佩佩问道。
何先武大喜,伸出五个指头,道:“十五……十五万,丫头……”
“不用说了。”何佩佩又惊又怒,瞪着父亲道:“爸,你真是我亲爸。十五万,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别说我不想帮你,就算想,你觉得就你女儿现在的样子,帮得了你吗?”
何佩佩委实震惊,父亲的赌病一直改不了,可以前也是有分寸的,最多的时候不过欠过五万,多数时候就是几千块钱,这一次居然一次性欠了十五万。
十五万对许多家庭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不要说对如今的何佩佩了。
“你走吧,这一回我真帮不了你了。”何佩佩看着父亲,痛心地说道。
何先武似是也知道这一次做的太过火了,面对女儿如此绝情的话,他一声不吭,默默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说了声保重,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
望着父亲微微佝偻的背影,何佩佩的眼泪忽如雨下,自小到大父亲的形象一幕幕浮上心头,让她的心痛到了极点。
“爸,你等等……”
……
“奶爸,那个老头是谁,他在欺负小何老师吗?”冷牧已经将瑶瑶送到幼儿园门口,瑶瑶依旧在纠结刚刚看到的事情。
冷牧摸摸瑶瑶的小脑袋,道:“那是小何老师的爸爸,应该是有事找小何老师。行了,赶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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