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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高二人二话不说,拔腿便上,他二人带过来的大批便衣乔装的锦衣卫,这会儿也瞅准了时机,一拥而上!
匡板油虽然也“练过”,但他见着人多势众的“第三方”突然由“拉架”换做了“打架”,他左右掂量了片刻,便觉着双拳难敌四手,他那胖乎乎的小身躯一转,撒腿便跑。
“让开,让开!”
匡板油夺路狂奔,见着有拦路之人,便双手拨开,其举止之粗鲁,完全不管人受得了受不了!
“让开……”,惊慌之中,他又见着正面一欣长身影,正背着双手,大马金刀的横拦在过道之中,他也不管那许多,胖乎乎的小手儿一伸,便欲将眼前这人一手拨开……
“嘭!”这人却突然抄起一条木凳,照着他便劈头砸了下来,“死胖子,还来向你家陈大爷出手了……”
匡板油才行清醒过来的胖脑袋,这回儿又被砸成了一堆浆糊,直直分不清了东西南北,他摇晃着胖胖的小身躯,使劲儿睁着双眼,终于昏迷倒地之前,瞧清了这砸他之人的面目:“陈,陈石头……”
这人是谁?
陈三石!
他今夜现身于“蝶恋花”当中,却是来与人谈生意的。“蝶恋花”这一两日风靡大明帝都,客户给他下了帖子,定在了此地。主随客便,既是要与人商谈这生意上的往来,他自是得如约而至。
可他今夜,也走了晦运,这值得他亲自“移驾”过来商谈的生意,却终是未能谈成。他正憋着一股子恼火无处可撒,这匡板油却又突然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哐!”
他将折断了的木凳随手一扔,又朝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匡板油踹了几脚,便拍了拍手,冲着一脸疑惑的王睿拱了拱手:“王兄弟,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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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一战,王睿等人以多欺少,胖揍了匡板油一顿,实在有些胜之不武,但匡板油其人,实在有些过于不招人喜欢,他这“受害者的凄惨遭遇”却还反引来了“蝶恋花”一众嫖客们的拍手称快,这实是让他觉着憋屈得慌!
更让他觉着憋屈的是,昨夜于“蝶恋花”现身的一众嫖客们,在谢大胖子掏腰包的前提下,“海吃海喝”过后,竟还真“打包带回家”,人手领着几位,甚或是十几几十位姑娘直往自个儿家里去了!
挨了揍,还得替王八蛋们付嫖资,大明的世界还有爱么?
“这些个王八蛋,真当自个儿是蛮牛了?”匡板油面上布满绷带,听取下人在作“买单工作汇报”时,咬牙切齿的问——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些个王八蛋在“蝶恋花”大耗“精力”过后,竟还能带着这么多姑娘回去?都他娘的成“一夜九次郎”了!?
“他们,有的说隔壁老王昨夜有事儿去了,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便寻思着带几个姑娘回去给他……”
“有的说胖墩儿正在准备着明年的乡试,也要带几个回去,给他提提神……”
“还有的说,家里老娘过世了许久,老爹空旷寂寞了许多年……”
……
不得不说,群众的智慧是深不可测的——自个儿“无力再用”,却不妨碍他等将姑娘们带回去做人情——送给别人用!
这一日,京城大雨!
闪电撕扯着乌云。乌云却又重新聚拢,在空中奔驰,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寒。有时,炸雷响处,一个圆圆的、像太阳一样的东西,发出耀眼的蓝光,从天上落到地上;这时乌云也耀武扬威地闪亮着,一眼看去就像一大群可怕的黑黝黝的鬼魂,穿着金缕丝绒衣服,挥舞着黄金铸成的、刚出炉就拿在手中的宝剑。
这些鬼魂们发出轰隆隆的震响,威胁着因恐惧而噤声的京师。他们的诅咒和威胁浩如海洋,势如汹涌澎湃的巨浪,接连不断地驰向远方,发出像高山猝然崩裂,轰然倒地的巨响,把大地砸得粉碎,随后又同它一起向那无垠的太空飞去,化作纷纷的石雨,——因此那声音又像天空崩裂成碎块,从那蓝色的苍穹急落而下时发出的轰鸣……那些乌云就是这样震响着。
匡板油便是在这般坏的天气中,了结了他昨夜于“蝶恋花”中的糟透了的际遇!
王睿王千户大人的“蝶恋花”,昨夜虽然“惨遭厄运”,被人砸坏了许多东西,但他却又得之东偶,狠赚了一笔——匡板油作为“受害者”,原本并不打算赔偿“蝶恋花”的损失,可王睿着易瓜瓜带了人过去,声称要告他袭击锦衣卫……
人逢喜事精神爽,按理说,纵是再坏的天气,也影响不到王千户大人正值欢快的小心情才是,可他这会儿却皱着双眉立于明照坊锦衣卫千户所的窗前,一脸凝重的瞅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直觉着这样的大雨来得太过于突然与猛烈!